手指的着力点没放在方向盘上,红色的车身歪歪扭扭着前进,像一条游动的舞龙。
男人一听,这才恨恨的甩开手,顺带附上一句,“臭娘们,再给你一次机会,最迟明天,我要没见到我的车,我要你好看!”
“吱——”白昕卉不得不踩下煞车,车胎剧烈摩擦,才勉强停住。
头皮上传来撕扯的痛意,痛的她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因此眼里的阴狠之色越发浓重。一手捶在底下的坐垫上,几乎要将那根根青筋激的暴突出来。
男人正小心翼翼的环视着四周,一张银行卡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伴随着白昕卉冷静而淡漠的话语,“这里有五十万,加上上次的一百万,你足足从我这里拿到了一百五十万。人要懂得好歹,不要妄想自己不该妄想的东西。”
“我上次跟你说过,那是最后一次,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也不要打电话来骚扰我。”
“再警告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男人此刻的心神都落在面前这张可爱的银行卡上,哪里会听白昕卉此刻的警告。
最后一次,见鬼去吧!他大爷上次刚输掉了一百万,这个女人身上这么值钱,怎么能是最后一次,该是他的自动取款机才对!这个女人有把柄在他手上,他就不信下一次,她会不乖乖交出钱来。
可惜他此刻正看着这张银行卡,而没有发现白昕卉面上阴狠的神色,若是他能够早点发现,他还会这样想吗?还会这样做吗?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手上却是快速的把那张卡收入贴身衣服里,顺便拍了拍,“知道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啰嗦。”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钱都去哪里了!?”白昕卉终于没忍住,一字一字咬牙出口。
男人的心里一慌,却是快速的挺起胸膛,撇着嘴道:“怎么着!你还能管起老子的事情来了!?”
他的一手已经去推开车门,同时不忘威胁,“我的车,最迟明天哈!你要忘记了,我会让你往死里记着!”
冷风一阵扑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贼眼小心翼翼的探测着周围,见没有人经过,这才快速的挺起胸膛,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路灯的光芒稀疏,前方的路段,已经打上警示牌。这块路基已经好多年没有重建过,故而变得有些破烂,好几个大洞横亘在期间。政府今年有下决定,补路重刷一遍。
中等的猥琐身形摇摇摆摆的往前走去,那破烂的牛仔服被风一吹,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扎入白昕卉的眼里。
他一日不除,她就得继续受他的威胁,保不定那天,他会全盘托出。那么,她想努力隐瞒的事情,就怎么都隐瞒不住。所以,他必须死!
这条路道向来没有摄像头,死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道是她做的……
心中念头微动,白昕卉缓缓勾起了唇角,拉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脚下一踩油门,车身快速的轰鸣而出,朝着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形而去——苏抹筝刚用完晚餐走进房间,还来不及去漱口,床上的手机便嗡嗡作响。
白色的毛巾还顿在手间,她随手擦了擦刚洗过湿淋淋的长发,便疑惑着走近床边,把手中的毛巾丢到床上,接通电话。“你好,我是苏抹筝,”她才开了口,便听到那头哭泣的声音。
脸色快速的拉下来,她沉声出口,“你说,慢慢说,我在这听着,到底怎么回事!?我父亲他怎么了?”
她的一连串发问,让那头的护士小姐更为惶恐,说话更不利索,“苏小姐……我、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发现……发现苏老先生不在病房里,我找了一大圈,都没有人,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她原先是不打算跟苏抹筝交代的,但是找了一大圈都没有人,她也开始心慌了,便只能打电话给苏抹筝。
“什么!?”苏抹筝又惊又怒,“我父亲他失踪了!?怎么可能,他腿脚都不利索,他能走到哪里去!?”
她的一句句质问,让护士小姐更是颤抖,“苏小姐,我,我……”
“我马上就来!”苏抹筝不愿听她多说,快速的挂了电话。
取过衣柜里的大衣,顺势带过手机跟包包,便匆匆的推开房门下楼去。
深夜,苏宅里空空荡荡的,像是只住进了影子。
她的拖鞋声噼噼啪啪的响在旋梯上,附和着她快速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在胸腔里回响。
千万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她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祷。
父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要是出事,她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夜风刮动着树梢,细碎的声音在夜色里缭绕。
苏抹筝走了好多路,都没有打到车,心系着父亲的安危,她干脆裹紧了大衣外套,迎着夜风快速奔跑了起来。
医院——她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到哪里,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