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就好!”白昕卉回给了他一个笑容,那不掺杂半分杂质的笑容让靳尊怔愣了半分,良久才低下头开始扒碗里的米饭。白色的米粒,纯粹的颜色,他却,如鲠在喉。
“昕卉!”他思索再三后,终是放下了银块,黑眸掠过对面夹菜的女人,有着复杂的神色。
“怎么了?”白昕卉的手指抓住银块,生怕被他看出蛛丝马迹。
“我约了范纬,”他斟酌着词汇,“你还记得范纬么,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他现在是个精神病院的医生,他说,找个时间,大家出来聚聚,你看……”他小心翼翼的探着她的神色,居然有几分紧张。
“哦,是这样啊,”白昕卉明显松了口气,“是以前经常玩的,对吧。”
“嗯,”靳尊点点头,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但是他不想伤了她的自尊心。
“什么时候?”
“这个周末。”他吐了口浊气。
“好,”白昕卉强颜欢笑。靳尊这才低下头去,吃着碗里她一筷子夹来的芹菜。
“尊……”白昕卉犹豫着开口,“怎么了?”他的黑眸望来,她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个,”她放下饭碗,搜索着脑海里可形容的词汇,双手却忍不住在桌下紧紧交握,用力,再用力。
“我最近……我想……”她的双手交握的越发用力。
“嗯,说,”银筷顿在指间,靳尊抬眸,等着她的答案。
“那个,我想要一辆车,你也知道的,出门总要老张接送,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做,我也不好总是麻烦他,还有——”
靳尊打断她,“那是老张的职责!”
“可是,我会觉得很不方便啊,”她低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还有,那个,我……”
“是不是卡里的钱,不够花了?”靳尊干脆放下碗筷,静静凝视着她。
“嗯,”白昕卉极小声的点了点头,“那个,尊,我最近看上了——”
“要多少?”靳尊不耐烦的打断她,黑眸研判着注视着对面的白昕卉。他以为她好的那一面不会如此贪婪,难道他想错了吗?
同样都是女人,苏抹筝从没有问他拿过钱,也从没有说要买什么奢侈品,反倒是白昕卉,样样都要跟别人比,跟别人争。
老实说,这副嘴脸,会让人厌恶。
“尊,”她有些欲言又止。
“多少!?”
“一,一百万,”她低声吞吐道。
“好了,我知道了。”椅子被拉开,他已经起身,饭碗里,还有半碗白米饭没动,一桌的食物,他却已经失去了兴趣。“我会给你打卡上,至于车子,你可以让曲墨陪你去看,叫老张也可以!”
“我吃饱了,你继续吧。”他转身,唇角却出现些许讽刺,她以为她是真心做这顿晚餐,却没想到连顿晚餐,都是有预谋的。
揉着太阳穴起身,靳尊转身就向楼梯口走去。
“尊,你还没吃呢?”身后,白昕卉撑着餐桌起身,看着对面的那半碗米饭,都没动几口,怎么算吃饱了呢?
“饱了,”淡淡的两个字飘来,他的脚步没停。
白昕卉怨念一样的盯着那半碗米饭,终于拍桌而起,“张嫂,不吃了,都拿去扔了吧!”她大声吼道,并一股脑儿的把几碟菜都倒在了一起。
残汁溅落了一桌,她却是看也不看,气呼呼的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楼梯口,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靳尊一把抱起,“哲哲,有乖乖吃饭吗?”
因为白昕卉不喜欢哲哲,所以干脆就把哲哲交给管家了,负责小家伙的一日三餐。
大概是弱智的原因,哲哲会吃饭也比同龄小孩晚,而且到现在为止,饭前一杯牛奶的习惯,还没有戒掉。
靳尊对此,很是无奈,也曾问过白昕卉一些问题,后者回答的却是支支吾吾,面有惨色。
后来,他干脆就不问了。因为他怎么都不能相信,他是个正常人,而且智商几乎在180以上,昕卉也是正常偏高智商,他们两的孩子,怎么是弱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