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份可怕,居然只针对他,靳尊的胸口一窒,居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一天早上,苏抹琴的对话还在他的脑中回响。‘我有多恨你,我姐对你的恨,会比我更多,更多……’那一天,当他看到苏抹琴从几十米的顶楼上跳下去,当场死亡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开始莫名的慌了。
苏抹琴跟他那错误的一夜,让陈靖霖抛弃了苏抹琴,接受了家族安排的婚姻。他如何知道,这个女子会如此刚烈,居然会以死,来祭奠自己的爱情。
在那份悸动懵懵懂懂的时候,他没选择解释;在那份悸动越来越明晰的时候,他跟她,早已错误至此。
苏抹琴跳楼的那一刻,他就早已明白,她恨他,从那一刻开始。
“我们走吧,”苏抹筝挽住霍少彦的臂膀,“你刚下飞机,应该很累吧。”她的面容上平静无波,那巨大的痛苦,全都压抑在她的情绪下。
霍少彦的心房升起丝丝心疼,一揽她的肩膀道:“好!”
死的人,总是轻松的,而活着人,却得背负那些死去人的痛苦。苏抹琴,是自私的。
“苏抹筝,你恨我吗?”他们才走了几步,身后响起了恍若呼吸的询问声,淡淡的,平平的,却压抑着痛苦的气息。
苏抹筝的脚步,顿住。
有疲累升上她的太阳穴,她微微的揉了揉,难受的闭上了眼睛。霍少彦见此,立刻拉下了她的手,改而温柔的抚上了她的两边太阳穴,以指腹压住,轻按,力道下得不轻不重,很是舒服。
“谢谢……”苏抹筝闭着眼睛,将大半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昨夜一夜未睡,今天又直接赶去了殡仪馆,哭了一天一夜,身体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了。
前面两人那亲昵的动作,几乎刺瞎了他的眼睛。
靳尊的一手痛苦的捂住了腹部的位置,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十指紧握,根根关节骨发紧,青筋爆突。
他的胃向来就不好,以前常常因为熬夜的关系,空腹喝了太多咖啡,她为他亲手亨制的食物,她从不知道,他都是丢进了垃圾箱。
此刻,痛苦一阵阵从胃部传来,他却毫无知觉,眼里,心里,都是他们相处亲昵的模样,很是,刺眼。
“苏抹筝,你恨我吗……”他犹疑着,继续问道。
若苏抹筝能够回头,便能看到向来高高在上的他,此刻那痛苦难当的模样。
他捂着腹部,额头上都开始沁出了汗粒,眸光微紧,咬牙硬撑。却没有吐出一丝一毫的呻吟声。
“我说过,别逼我恨你!”她淡淡开口,身形更往霍少彦那边靠了几分。
头部有些晕,脑袋有些撑大,她此刻连看清眼前的事物,几乎都是吃力的。
“好,我懂了。”他深深的吸气,痛的弯下了高贵的身躯。
“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咬牙,死命的咬牙,他硬撑着没有倒下去。
“请放心,我会遵守我的约定,哪怕我妹妹现在已经死了!”她冷嘲出声,手指骨捏的很紧,几乎捏痛了握住霍少彦的手腕,“靳总,过几天,我会来报道,绝不会食言!”她已经晕的看不清事物,身体的大半重量全压在霍少彦身上。
抹琴的死,让她越发明白,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依靠,能靠的人,只有自己。她要学着强大,才能更好的保护家人,她不会,继续懦弱下去了!
“很好!”牙齿咬破了嘴唇,靳尊痛极反笑,“我等着你,苏抹筝。”
“没事了,没事那我就走了。”她风轻云淡的说完,便拉了拉霍少彦的衣袖。
后者立刻会意,半拥着她走向苏宅。
天高云轻,晚霞升上,夕阳紧跟着着快要落幕。
落日的余晖,斑斑驳驳,将那两人的背影,刻画的如此之美。
男人有着比例完美的身段,颀长的身形跟长腿,高出女人一截,却显得如此和谐。
女人娇小的身形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两人,如此登对。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两人,终于忍不住,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咔——’清晰的骨骼落地声。
他的一手狼狈的撑着地面,一手难堪的捂着腹部,面上已经惨无人色。
半响,他才哆哆嗦嗦的掏出裤袋中的手机,拨响了一个号码。
苏宅,客厅——苏抹筝转身就要去倒水,“我去倒水,你先坐一下!”她刚转身,一阵晕眩便涌向头顶。
霍少彦脸色一变,大步上前堪堪接过了她倒下去的身子。
(发烧,头很晕,今天就更一章,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