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外面,宛如人心底最压抑的黑暗,一层层翻涌而来。白制服金纽扣的司机拉开车门,司徒尚轩坐了进去,千恋夏也随之坐了进去,司徒尚轩没有出声看她,也让千恋夏的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
管家交代了司机路程,另外特别交代了他少说话。后视镜里的司徒尚轩往常清冷的神色变得更加寒冷,恍若南极寒冰,衬得那如雪的肤色苍白的更加晶莹,管家交代了几句,司机点头答应,劳斯莱斯车身启动,缓缓离开司徒家。
车窗合上着,外头的晴光落不进车中,司徒尚轩一如往常的坐姿看不出半分端倪,只有坐在他身边的千恋夏才看到他不时阖上睁开的眼眸,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司徒尚轩的一生,活得始终太冷静,不论是何等的大风大lang都激不起他的一丁点情绪。
他就是像是死海,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却又偏生带着鄙夷人世的透彻淡然。
除了碰上千恋夏的事情之外,这大概是第二次他显露自己的情绪了,不过,终究还是太过冷静了一些。
千恋夏宁可他像一般人一样,听到这种事情的事情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或者用各种能够宣泄情绪的方式发泄一场,但是,这些事情都不可能发生在司徒尚轩的身上,只因为,这个男人,始终都把秘密藏在他的心底深处,包括他的脆弱。
墓园上方的晴空一片如洗,浅蓝的近乎透明。空气静隘,气压在这里头压抑的沉重。
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一片的墓碑。
拾阶而上,千恋夏不做声响的跟在司徒尚轩的前面,司机走在最前头,似乎是管家的吩咐。
司机的脚步停在最大的一座公墓前,千恋夏也随之停了下来,司机向司徒尚轩跟她躬身了之后,才静悄悄退下。
墓碑前放着几捧新鲜的花束,似乎是刚刚有人来探望过。
司徒尚轩蹲下身,墓碑上是两张微旧的照片,面容已然清晰。
千恋夏掏出口袋中的手帕,轻轻擦拭去上方的灰尘,两张面目在太阳底下,更显清晰。
男人有着一张酷似司徒昊泽的面容,棕色的眼眸,上弯的唇角有抹嗜血的味道;女人长的很温婉,碧绿色的瞳眸让她像猫儿一样慵懒。
千恋夏一看顿时明白了,这是司徒尚轩的母亲,单看那双眼睛,便可知晓,原来尚轩,竟是像母亲多一点。
下方墓碑上刻有几行字,粗粗扫过,已是大概。司徒秋与格蕾?雅玛之墓,立墓碑人司徒昊泽,年份已经是二十几年之前了。
千恋夏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心底有些不舒服,二十几年前就死了,那时候该是多年轻啊,只把尚轩生下来,就英年早逝了,此刻,她唯有叹息。
司徒尚轩蹲着身子,千恋夏看着他的姿势,轻蹙了下眉后,蹲下身把那块手帕垫到地上,看了看这块小手帕,她又犹觉得不够,手摸上了脖子,才发现今天系着一条丝巾,快速的抽出丝巾,垫到他的另一个膝盖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