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老弟按耐不住,也走了上去,各端起一大碗酒来,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鬼大哥见我俩也是十分豪爽,甚是欢喜,喜道:‘痛快!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再喝!’
只见鬼大哥又连干三碗,我俩也不迟疑,也陪着各连干了三碗。旁边的顾客见我们三人酒量惊人,心生怯意,始终未敢上来斗酒。
我们三人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大口饮酒,看那情景,真比喝水饮茶还更潇洒。
我三人这一斗酒,登时惊动了中天楼楼上楼下的酒客,连灶下的厨子、火夫,也都上楼来围在一旁观看。
不一会儿,两坛酒竟已喝干,再也倒不出半滴来。
鬼大哥仰天大笑,豪气万千,大声喊道:‘酒保,再搬两坛酒来。’
老板脸现愠色,八字胡横成了一条直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此时竟显得小气起来。
那酒保伸了伸舌头,这时但求看热闹,更不劝阻,便又去抱了两大坛酒来。
众人见我三人神情豪迈,英风飒爽,你一碗,我一碗,喝了个旗鼓相当。只一顿饭功夫,三人竟已喝了三十来碗,依然面不改色,略无半分酒意,心下好生钦佩。
不一会儿,两坛酒又已喝干。
鬼大哥长叹一声,霎时间,双目中精光暴亮,重重哼了一声,厉声道:‘这酒怎么如此不禁喝,酒保,再去搬酒来!’
老板怒目圆睁,‘噗噗噗’出着粗气,八字胡也被吹得上下抖动。
他想阻止斗酒,可此事毕竟是由自己引起来的,又都是酒客,不好太生硬,登时脸色转和,拱手行了一礼,笑道:‘三位好汉真乃是酒中神仙,鄙人深为钦佩,可惜我这里余酒不多,三位再斗下去,非将我这酒楼喝干不可,还请三位垂怜,就此罢斗,好给我等留个营生。’
我三人酒意正浓,岂肯罢斗。
站在一旁的紫罗兰走过来,劝道:‘二师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已经喝了这么多酒,何必一定要把人家喝得破产呢?’
鬼大哥似乎很在意公输雪的话,但新遇良朋知己,怎肯轻易罢酒离去,一时面露难色,沉默不语。
傅老弟似乎看出了鬼大哥的意思,笑道:‘我三人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若要分出胜败,只怕很不容易。这样喝将下去,老板还不气得肚皮爆开,非给我们下逐客令不可。’
众人看了看老板鼓如气球的肚子,顿觉滑稽,不禁大笑起来。
老板羞得满脸涨红,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我见这老板虽有些小气,但也算得上居家过日子的主,不由地起了怜惜之心,笑道:‘两位好汉,正所谓来日方长,今日你我虽未能尽兴,他日再得良机,你我再畅饮千杯,喝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岂不更好!’
傅老弟哈哈大笑几声,道:‘甚好!那我们就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无酒明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