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上邪与楚清朗并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起来像是在看夕阳,其实他们只是在休息。
上邪问:“心,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楚清朗看着天边的那一抹暖阳,不知不觉开口,“心,是用来感受幸福的。”微顿,继续道:“也是用来感受悲伤的,只有经历的多了,心才能变得成熟,然后,无所畏惧。”
“如果……一个人没有心呢?”
“那么他应该不会知道什么叫幸福,也不会知道什么是悲伤。不会知道什么是恨,更不会知道什么是爱,没有心,是很可怜的一件事情。”
没有心,是很可怜的一件事情。
南宫上邪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这里从来不会感到幸福,也从来不会感到悲伤。、
被父亲如此宠着,她只知道应该笑。血婆婆去世,她也只知道找南宫今欢报仇。其实,十八年来,她做的一切都是跟别的孩子学来的,她从来没有遵循过自己的心的意愿。
原来,她没有心。
难怪,十八年来,她想笑就能笑出来;难怪,十八年来,她从来不会哭。
原来,她只是没有心。
原来,十八年来,她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也不知道什么是悲伤。
哪怕现在,她知道自己无心,她也无法感受悲伤。
因为她没有心,怎么感受悲伤呢?
“对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天色愈发暗下来,楚清朗转头看向南宫上邪那张被夕阳镀上金黄色光晕的脸。
不知为何,一股悲伤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蓦地,她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你看看,我有没有心跳?”
楚清朗本来是想将手收回来的,毕竟男女有别,但是她的动作快速到他来不及收回手,便贴到了她的心口处。
那里如一潭死水那般,没有跳动。
他惊得将手收回,后退几步,警戒道:“你是人是鬼?”
南宫上邪看着他,又笑了,摸着自己的心口说:“血婆婆去世的时候,我只觉得这里空空的,原来这里没有你们都有的心,所以这里一直是空空的,直到血婆婆去世的时候,这种感觉才强烈起来。”
楚清朗看着她,眸中尽是难以置信的光芒。
“我现在才发现我和你们不一样,所以现在我的这里很空很空……”上邪喃喃自语,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她搞不懂。
“我要去方寸山飘渺峰,你要去吗?”也许到了那里,很多疑团都会解开。
“……”无尽的沉默洒落在幽幽黄昏中,弥漫在空气中,这是绝望最响亮的歌声,所幸的是上邪无心,自然也无法体会绝望。
说着,上邪站起身来,抱着毛茸茸的小动物越过楚清朗离去了。
也对,他们只不过是见过两面,如今她是一个无心的怪人,他没有必要随她而去。风这样说、夕阳这样说、世俗也这样说。
她离去,背影飘零,那因风而乱的长发随风飞舞,整个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老长,玲珑的身段有些纤瘦,白衣在夕阳下成了墨色的暗影。
楚清朗站在原地,摩挲着自己的掌心,这只手刚才贴过她心口的地方,温存依旧,但是他却发现她没有心。
没有心的人,将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够因为他说:“喊相公。”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喊他相公。
能够因为被自己的姐姐下毒,直截了当地说出酒中有毒,她不会饮!
能够因为银票被人抢走,而认为对方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遇事时竟是如此这般淡然,爽朗而又善良。
可是,她没有心。
然而,她现在正走在落日余晖中,怀中抱着那只受伤的小动物,而且还因为这只小动物紧追自己不放。
但是,她没有心啊,怎么会善良呢?
这一番思虑中,楚清朗决定将她否决。
毕竟,他们非亲非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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