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不远处自家的宅院几乎烧成了一团灰烬,乌面惕隐耶律乙辛的语气却还是那样不疾不徐:“耶律淳,你是如何查探到我真实身份的?”
耶律淳老老实实答道:“是大奥野、次奥野两位公主,带来的圣旨上说的!公主说当今圣上已借狩猎为名,带兵剿灭了你散于各地的羽翼,并让我今夜攻打你的大惕隐府。”
“大奥野,次奥野?那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耶律乙辛道:“延禧那个小皇帝的身边都是我的人,今早传过来的密保上还说,延禧正在栲栳泺畔狩猎,他哪里去打我的主意了?再者说,我手中掌握的军队有十万人之巨,他又有什么本事来击败我呢?简简单单的一份圣旨,你怎的就信了呢?”
耶律淳道:“随圣旨而来的,还有一份大康九年十月的诏书,我……不得不信啊!”
“那份诏书落在了两个小女孩的手中?哼!”耶律乙辛冷冷说道:“也罢!我藏了二十年,早就倦了!如今我的实力十倍百倍于延禧小儿,就算我恢复乙辛的本名又能如何!”
耶律淳连忙点头附和。
耶律乙辛踱了几步,嗓音柔和了几分,道:“耶律淳,你此次带兵进京,为的是窃国库!”
耶律淳慌忙摇手道:“哪有此事!我带兵是为了保卫上京,乙辛大人切莫听他人胡说!”
耶律乙辛道:“满城的贵族高官,只要不是傻子的,谁能瞧不出你那点小伎俩呢?话说回来,你的胆子也不小,怎的接到一封圣旨就当真来攻打我呢?这等效忠国家的事情,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啊!”
我要知道你隐藏了这么深厚的实力,哪还能遵旨呢?虽是这样想的,耶律淳口中却是说道:“两位小公主说,事成后封我为‘大于越’,我抵不住诱惑,才行此险招的。”
“大于越?哈哈哈!笑话!”耶律乙辛狂笑三声,道:“当年我权倾朝野,也未曾想着要大于越这个称号,你可知为何?要做大于越,必须辞去所有官职,说白了,大于越此号就是个天大的虚职,你说你要这个称号作甚?”
“虚职?”耶律淳道:“大于越不是与帝同格么?怎么会是虚职?”
“与帝同格,是指死了以后与皇帝享受同样的香火!活着的时候,却是捞不到任何便宜的!”耶律乙辛目视耶律淳,缓缓说道:“耶律淳,有野心不是坏事,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遮掩。你的命,我不会取走的,而且,我还想指点你一二呢。”
听得性命无恙,耶律淳不禁喜上眉梢。
乙辛踱着步子,道:“有野心,无非是想要权利,而要权利,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做皇帝。耶律淳,你肯定有做皇帝的愿望,那么,你是想要亲手打下一个江山呢,还是想继承一个江山?”
耶律淳想了一会,却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耶律淳反问道:“如果是乙辛大人来选呢?”
耶律乙辛昂然道:“自然是亲手打下一个江山!我本非皇族中人,即便是继承了一个江山,皇帝的位子我也坐不稳!搞不好,还要落下个百世的骂名!既是如此,我还不如打江山!纵然其中过程要艰辛一些,不过事成后最起码也能落下个开国皇帝的名声,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耶律淳闻言,道:“可我是纯正的皇族血统,算起来,当今圣上还得叫我一声四爷爷呢!如此,我还是继承皇位来的比较容易了?”
耶律乙辛轻笑一声,道:“没错!既然你有这等想法,不如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可好?我这就派人杀了延禧小儿,然后扶持你登上皇位可好?”。
耶律淳听了这番话,心中一阵狂喜!可转念一想,他的心中又被泼了一盆冰冷凉水!
耶律乙辛是个什么人物?道宗做了许多年皇帝,尚且被他诳的杀妻杀子,而耶律淳不过是个王爷,若是被他扶上了皇位,岂不是一个比道宗皇帝还要凄凉千万倍的小小傀儡?
想到此处,耶律淳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支支吾吾答道:“我……其实我也想要打天下的!爷爷辈的继承孙儿辈的大宝,好像也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名声也好不了的。”
耶律乙辛不置可否笑了一声,淡淡说道:“唔,你这个想法也是实情。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自立为王,立即便会引起皇室的剿杀。到了那个时候,你孤立无援偏偏又是众矢之的,你又该真么办才好呢?”
“这……”耶律淳眼珠一转,连忙拱手道:“还请乙辛大人指点一二!”
乙辛道:“不如这样,咱们二人一起自立称帝可好?你的地盘我明白,无非就是中京道与南京道,这两块地方,就作为你的立国之本。而我呢,就要西北路招讨司、乌古迪烈统军司这两块地方立国便可!
至于上京,咱们就留给延禧小儿,届时咱们将他夹在中间,他顾首不顾尾,绝不敢轻举妄动,而咱们立国的大业,一定会轻松完成。你看如何?”
耶律淳闻言,大喜道:“妙!妙极!这法子绝对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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