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昆道:“最好的法子,就是咱们原封不动地从这里退出去,而后不着痕迹的给耶律大石一点提示,好让他找到这份密诏,交由乌面惕隐毁去。从此后他还做他的大惕隐,咱们还过咱们的日子,今儿的事情,咱就当它没发生过!”
小貂、小蛮闻言,立刻惊叫道:“这怎么行!耶律乙辛老畜生杀了我们的爷爷奶奶,我们怎么可以放过他!定要杀死他才好!”
太史昆耸耸肩,道:“那就将这份密诏交给你们的父皇,让他调集军马回京灭掉耶律乙辛满门就是咯!”
萧斡特懒闻言摇头道:“耶律乙辛经营势力数十年,辽国上下哪里没有他的耳目?皇上登基不过半年,根基哪有他深厚?他不会等到皇上回京的!恐怕皇上还未调集军马,就会遭了老畜生的毒手!”
“皇帝都斗不过他?”太史昆苦笑一声,道:“这事儿,还得容我再想想!眼下咱们还是先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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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义!你不说替我把风来着么?怎的跑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
初冬暖阳中,卢俊义披着兽皮大氅,手里扯着根鱼竿,悠闲地坐在河岸旁。不时的,他就扯起腰间的酒葫芦饮上一口,他的腮上,已是有了几分酡红。
“暮城啊,谁说我没有替你把风呢?我这不是一只眼睛盯着鱼漂儿,一只眼睛盯着狼河畔的军营来着么?哟,鱼儿来了!着啊!呵呵!”
卢俊义一扯鱼竿,果然钓上一条二斤有余的红腹鲤鱼,不禁乐得开怀大笑!
秦暮城见状,心中更气,大声嚷嚷道:“姓卢的,这儿离着军营二里有余,你一只眼睛能瞧见什么呢?呀!你居然还喝得满脸通红!你可真够朋友哇!”
卢俊义随手将酒葫芦抛给秦暮城,笑呵呵地说道:“得了老秦,军营里那些杂兵,怎能发现的了你这只野猫?我之所以在这儿候着,用太史贤弟的话来说,那是对你的信任!哈哈哈!”
秦暮城饮了口美酒,撇嘴道:“罢了,不与你计较!还是说说正事!此营中守将乃是耶律淳的次子,共有守军一千二百人!听他们言语,这潢河马上就要结冰了,因而他们会抢在这几天就动手!至于动手的确切时间,我却是没有打探出来!
此次他们需要运载的东西应当非常沉重,单是木筏恐怕难以负载。因而他们正在缝制羊皮囊固定在木筏上,以提升木筏的运载能力!
此次我打探的事情就这么些了!以此来制定劫掠他们的计划似乎还缺了些,少不得今儿晚上我还得再跑一趟!”
卢俊义闻言,也不吱声,却是仰望天际,擎起左手掐算起来。半晌,卢俊义呼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依我所见,耶律淳动手的时间应是在后天夜间子时!而他们木筏么,得须十支,每支木筏至少要负重万斤!”
“你……你扯的!”秦暮城将卢俊义上下打量了一番,迟疑道:“姓卢的,你是什么时候也学会掐算了?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道士,也没曾这般装神弄鬼的糊弄过人!”
“哈哈哈!”卢俊义大笑道:“老秦啊老秦,我何时说过我会掐算了?哥几个,都出来!”
随着卢俊义话音落定,一旁的枯草丛中却是走出了几个嘻嘻哈哈的人来。这几个,正是邱小乙、张宵与叶春。不过他们的手中,却还是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辽军兵丁。
秦暮城一见他们几个,哑然失笑道:“我说怎么一起来的,方才却不见了你们几个!原来是躲在一旁了!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耍弄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对了,你们手中的兵丁是哪里捉来的?”
卢俊义捻须笑道:“我手中的鱼竿,便是他的。我们闲来无事,就将他捉了来审问,没曾想,这个兵丁居然是耶律淳次子的亲侍,耶律淳次子营中的军机,他全部都知道!”。
秦暮城闻言,无奈叹道:“这可真是捡到宝了!方才你掐算的那些言语,都是从他口中审出的?”
卢俊义道:“正是!”
秦暮城耸了耸肩,苦笑道:“早知如此,我何苦伏在人家军营里喝了一上午的西北风呢?真是气人!”
众人闻言,皆哈哈大笑。
笑了一阵,张宵道:“既然摸清了时间,那么咱们后天晚上便在军营旁设伏,待木筏载着财宝归来时,咱们便将木筏夺过来,不就成了?”
秦暮城道:“说得轻巧!耶律淳既是运输财宝,必定戒备森严,咱们这点人手,怎能杀败千余辽军,劫掠财宝?”
卢俊义沉吟片刻,道:“我倒是有些想法,夜间子时耶律淳往木筏上装载财宝时,必定不敢灯火通明,明目张胆。待后夜子时时分,咱们换上辽军服饰,划着木筏进到城中码头,届时耶律淳只顾得匆忙往木筏上装财宝了,哪还顾得上辨别真伪?如此一来,咱们岂不是就可以轻松取走财宝了么?
只是呢,一来咱们没有木筏,二来,咱们还得想个法子不让这狼河军营里的人子时出发。”
秦暮城闻言,沉吟道:“不让狼河军营里的木筏准时出发么?这倒也不难!到了夜间,军中时辰全靠更夫来掌握,而更夫判断时间,靠的无非是水漏与更香而已。若是将更夫弄迷糊了,再搅乱他的水漏、更香,延误了他们的出发时间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