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那个地方并不困难,这儿曾经是她的家,破旧的棚屋区看起来满目疮痍,小孩子们在街边的路灯下玩耍,身上沾满了灰尘,手里拿着一串鱼蛋却如同吃到了天底下最味道的食物一般,她小时候应该也是这样吧,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印象了。
她记不得以前的事情是因为被她的哥哥打了,她的哥哥因为欠钱把她给卖到了那个灯红酒绿的地方,聂小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原来就是一场悲剧。
“哎呀,郑小池,你回来得正好,你哥哥以前还欠了我们杂货铺的烟钱好百几块,你不是嫁了个有钱人吗?赶紧还给我……”一个妇人从路口的小杂货铺里冲了出来,声音很大态度一点儿也不和善的冲着她伸出了手。
这一次她的心里再也没有半丝疑问了,她真的就是一住在贫民窟里的女孩,闭上了眼从随身的小袋子里摸出了一张大钞,递给了那个女人“够吗?”
“算了,就这样了,真是的你回来这儿干嘛?你那个哥哥把房子都卖了,东西都扔了你还回来呀?”那个妇人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嘀咕了两句之后就回到了杂货铺里,黑色的夜开始掩住了一切,也遮住了她眼角的泪。
这就是她要寻找的她的根源的所在吗?可是她是没有根的,她的家已经被她记不得的哥哥卖掉了,这个时候她竟然开始贪婪起那个男人身体的温暖,因为现在她的全身上下冷得没有一点点的温度,四周的空气也是一样的冷,刺骨的扎着她。
她想要回去了……
“去机场。”她甚至没有去到那个所谓的过去的家里看一看,相信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站在街头看了最后一眼,听着人走过去的几个人在小声说着她的名字与她的事情,原来对过去感到好奇的她却不想再多听一点点了。
为什么她会叫聂小乖,或许就是他不想让自己想起过去吧?这也算是他用心良苦了。
出租车远远的开走了,杂货店里面走出了两个男人,昏暗的灯光下一脸的肃杀。
“记住,今天的事情只要你们敢多说一个字,那你们就永远不会见到你儿子了……”黑衣人指了指远处的那个还在街灯下吃着鱼蛋的孩子,有桌子上扔下了一叠大钞,然后两个人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老天,这都是什么事情?”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刚刚有人冲进来让她去找一个叫郑小池的女人讨几包烟钱,她不止讨了烟钱,现在还给了她这么多,可是这样的意外之财让人好害怕,因为刚刚那些人都不是善类,虽然没有到用枪指着她的境地,但是也相差无几了。
他们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去说这种荒唐可笑的事情了,小心冀冀的收下了钱,扯着破锣般的大嗓子叫儿子赶紧回来了,天已经黑得看不到人影了。
飞机要到明天才能有一班飞回去,她想就在机场里呆一晚上就好了,酒店她也不想要去住,她现在最想要回去。
那儿至少有一个与她有关系的人,一个人孤单的在四处飘荡的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如同没有根的浮萍。
她的心又酸又痛的,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变得高兴一点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眼泪在眼底盈满,可是她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没有什么行李,背着她的包挑了个最没有人的角落,慢慢的蜷在了椅子上如同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物般的,纤细的身子看起来柔弱可怜得令人心悸。
与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里,贵宾室显得安静多了,他从监控中看到她所有动作,连最细微的都不曾遗漏。
聂唯伸出了手指,轻轻的抚过了那道屏幕上那道纤细的身影,呼啸的痛从心里一点点的碾过,他不是不知道这样做有多残忍,他只是没有办法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因为爱而造成的伤害是最无法挽救的。
他知道强行带她回去只会让她更不喜欢,而且她的好奇心会更重,虽然被抹去了所有的记忆,但是她的聪明,自信与勇气都是长在骨子里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重新绽放开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干脆断了她的所有念想,这一次她就真的会只成为他一个人的了。
天知道他多么迫切的想抱住她,给她所有的安慰,给她那如同火焰般的永不熄灭的爱,可是现在不行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他不能因为冲动而功改垂成,他要让她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