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麟,这个人叫什么你知道吗?”夏桑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晃到脑子外面,小心的问着女儿。
夏麟一副你真是笨死的了眼神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他是个律师,他叫阎非,不知道我能去找他吗?”她可是一个非常有安全意识的小孩。
还没有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咣铛一声,她妈妈的头敲到了墙上,跌坐在沙发里。
:“他知道我们住这儿吗?”夏桑心里想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她们应该要搬家了才对。
:“不知道,我都跟你说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夏麟倒了杯水给夏桑,对于这个脑子有点不太好使的妈妈,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还好,他不知道就好。
聂唯带着穆迟回到这座城市,黄叶已经落铺满了街道,踩在上面有的叶子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沿着回家的路回到了穆家时,早就已经是泪眼盈盈。
她终是回来了。
:“吃完晚饭就走,不能留在穆家,你要知道.......”聂唯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伸了过去,把她的小手包裹 进了她的大掌里,手上的力道在慢慢的加大。
有一点点疼,穆迟皱了皱眉,没等他说完就冷冷的说着:“我知道,陈康会不会改口供,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所以我会听你的话的。”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聂唯的眼眸眯了一下,危险的光芒在四下迸射开来,她的这种态度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纵使她再努力的曲意承欢都让他不满意,因为她为了穆奕北的官司,竟然什么都肯做,该死的女人。
穆家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管家已经站在了门外,头发好像更白了一些。
:“小姐回来了。”管家恭敬的弯下了身体,却难掩住心里的兴奋,为了小姐的晚饭个厨房已经忙了一整天了,做的都是平日里小姐爱吃的菜。
:“妈咪.......”穆迟远远的看到了她的妈咪之后,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兽般的挣开了他的手,扑了过去。
聂唯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手,刚刚还捉住了她的,仿佛握紧了整个世界一般,可是突然之间手里穿了,好像连 心都空了一样。
他不该带她回来的。
穆奕南远远的站着,看着妻子与女儿抱在一起的样子,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肃杀,眉眼之间也变得温和起来。
:“快点进来,不要在外面吹风。”郁苏的咳嗽不能吹风的,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一回来就不行,等到穆奕北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要彻彻底底的到国外好好的住两年疗养一下。
聂唯站着,看着她几乎已经完全的把他隔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他走得进穆家,却依旧走不进她的世界。
长长的餐厅上,满满的都是穆迟喜欢吃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胃口这么好,吃得这么欢畅过:“小迟,明天 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别的。”郁苏一边往穆迟的碗里夹着菜,一边温柔和婉的问着。
:“明天有几个朋友在一起聚会,穆迟要陪我一起去。”聂唯优雅的放下了筷子,看着穆迟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敲进了穆迟的耳朵里。
她真想冲过去把他那副冷酷的嘴脸给捉破掉,他就不能让她开心两天吗?回来的时间也不长,有必要带她去什么应酬吗?
:“嗯,年轻人是该好好的去玩的,那明天你好好玩吧。”终归是嫁了出去的女儿,不过这样是件好事情,现在有好多男人应酬都不可能带着太太的,都是在外头找一些什么小演员呀,嫩模呀,广告明星之类的。
聂唯到哪儿都带着穆迟也说明了他重视她女儿,这样就好,她是欣慰的。
:“你到书房来。”吃过晚饭之后,穆奕南跟聂唯一前一后的走进了书房,穆迟看了一眼心里大概也明白要谈的是什么,所以没有跟上去。
院子里的池塘边上,管家已经让人摆好了各种的水果以及甜点,坐在软软的躺椅上,抬头便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斗,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过过样的日子的。
:“小迟,他对你好吗?”这句话在不久之前,她也听到过,那是她的爹哋问过她的。
穆迟的目光落在了无边无际的夜空上,慢慢的说着:“应该算好的吧。”
她不知道怎样算好还是不好,他没有虐待她,锦衣玉食的供养着她,只是这样的就算好吗?她真正要的他从来都不想给她。
应该?这句话似乎话中有话,郁苏的眉头皱了一下,女儿有心事做母亲的一眼便看得出来,只是小两口之间的事情,她该如何开口问才好呢?
书房里,穆奕南坐下来之后,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曾经阻止过女儿嫁给他,因为背景太过复杂,因为他是一个在刀尖浪口上讨生活的人,所以他怕穆迟会有危险,他不能给她那种女孩子应该有的平静的生活,可是缘份这种东西真是令人难以捉摸,最终他最爱的女儿还是嫁给了这个男人。
当初他不喜欢的他的背景也在这个时候帮了穆家一个大忙。
:“你确定陈康会改口供?”李梓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移交给了阎非,虽然阎非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律师但是这件事情不是他自己亲手处理的他就无法全然放心。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全可以确定的事情,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会不会有人去刺杀陈康,或者在食物中下毒毒死他。”莫物肯定知道他们劫走陈康女儿的目的,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很有可能就会做出灭口的事情来。
:“这个我可以确定,在他上庭之前没有人能动他。”穆奕南足够自信的说着,人在他的看守下,如果还会出事那么他也不用混了。
:“希望如此。”这个老男人跟多年前一样的傲慢,如果不是看在穆迟的脸上,他倒是想要跟他好好的打一架,让他也断掉几根肋骨。
:“等官司结束之后,我会亲自操办小迟的婚礼。”穆奕南看着窗外,这副画面是他最欣慰的,他的妻子女儿在花园安静恬然的欣赏月色,他会为这样的生活而付出所有的努力,把一切危险隔绝在她们之外。
:“这个你不用操心,而且现在要做的是先把莫特跟唐殇连根铲除掉。”聂唯声音冰冷得快要把空气都结成霜花了,有的人不除掉以后就会酿成大祸的,那个莫特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办婚礼的事情更不可能让穆家办,当他是死人吗?
:“唐殇.......”穆奕南的脑子里抽疼了一下,这个唐殇说到底来还是穆家的血脉,不杀会有后患,杀了他如何跟穆奕北交代?
:“妇人之仁。”聂唯看出了穆奕南的迟疑,冷漠的嘴角带着嘲笑的神情,离开了书房。
这并非妇人之仁,他总不想把穆奕北的这一点血脉都给掐断掉了。
聂唯从穆家的客厅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穆迟竟然就蜷在了花园的躺椅上睡着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腕表,才不过九点多,她怎么就睡着了?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披肩,呼吸均匀。
:“聂唯,小迟都睡着了,不然你们今晚就个住在这儿吧,房间已经都收拾好了。”郁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做有一个母亲她总是矛盾的,私心里希望女儿找到的是最优秀的男人,可是当眼前这个男人足够优秀,足够吸引女人目光的时候她又开始在担心。
小迟不开心,是不是因为他在外面有些花花草草的,例如前一段时间沸沸扬扬的那条新闻。
:“不用了,谢谢您。”他不可能住在穆家,而且也不会让穆迟再住在穆家的。
保镖已经开来了车子,他弯下腰,轻轻的把穆迟从椅子上抱起:“您也早点休息吧........”
礼貌生疏得如同陌生人。这或许是他的天性使然,还是因为别的呢?
郁苏总是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只能归结于聂唯是个骄傲的男人吧。
隔着车窗隐隐看到,聂唯那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神,目光正停留在沉沉睡去的穆迟的脸上。
郁苏看着汽车慢慢的驶离了穆家,她的眼眶有些红了起来,女儿每一次回家都太匆忙了。
:“你放心,如果他敢对小迟不好,我就打断他的腿。”穆奕南从后面搂着郁苏,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