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绾绾以前不懂,为什么有些人喜欢自残,觉得生理上的痛可以缓解心理上的痛。
那不应该是双重的痛,痛上加痛吗?
可她现在突然懂了。
她不知道林璇的母亲跟薄锦墨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陆笙儿这么说,就一定是,这样清晰的认知凉漠又残忍,碾压过她的心头,纾解了她被烫的血肉模糊的手上的疼。
她又想,她今天早上才口口声声骂那男人下作得让她终于不想要了。
也许的确是不想要也要不起了,但他还是能让她疼。
沈女士腹部是深红的血,陆笙儿的手背上,手臂上,也都是刀锋的划伤,刚刚应该是经过了一番争执和抢夺。
她就去沏了一壶茶,几分钟的时间就被她们弄成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手都被烫去了一块皮。
展湛低低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大小姐。”
她明白展湛的意思,如果要叫救护车,就要马上决定。
抬手给了展湛一个手势。
盛绾绾抬脚走了过去,在沙发前距离她们半米的地方停下,“沈女士,您这是做什么?”
“对待狠的人,只能比他们更狠。”
盛绾绾闻言笑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眉眼艳丽凉薄,“给你们五分钟,是我错了不够狠,刚刚我就该切你女儿一根手指。”
她看着沈女士看过来的惨白的脸,她精致的眉挑起,妩媚无情,“就如陆小姐刚刚说的,如果你死了薄锦墨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我的身上,你想保住秘密又想保住你女儿?做人真的不能太贪心的,所以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让你的宝贝女儿去陪你,让你死不瞑目。”
陆笙儿冷冷的瞪她,气氛得唇都在颤抖,“盛绾绾!”
她回了一个更冷的笑,“我客客气气的谈事情,是你们要动刀见血,现在怪我杀人?”
展湛叫的救护车在七分钟后到达。
跟救护车一起到的还有薄锦墨。
沈女士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陆笙儿站在男人的身侧,眼泪漪漪,手抱着他的胳膊脸上的泪水打湿了他名贵的西装上,哭得喘不过气,“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待在她身边还看着她……”
薄锦墨低头看了她一眼,单手拍着她的肩膀,淡淡的道,“行了,我知道跟你没关系。”
展湛站在她的身侧,连半米的距离都没有。
她不看也能感觉到,他很紧张,身躯绷得很紧,全神贯注,似乎时刻在戒备那淡漠望着她的男人。
陆笙儿看着她,声音还有刚刚哭泣的尾音,“锦墨,林璇还在她手里。”
男人淡声道,“你先去医院,这里的是事情我会处理。”
陆笙儿还是明显的不放心,“你小心点,她保镖的手里有枪。”
薄锦墨嗯了一声,陆笙儿才看看他,又看了看他们,才慢慢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来看了他们一眼,才下决心一般离开。
很多年不见,仍是这么默契。
倒是不愧他们以往的十几年。
盛绾绾神思飘忽的想。
男人迈开长腿,朝她走了过来,脚步不急不缓,一如以往。
展湛再次面无表情的举枪。
她抬手止住了。
“大小姐。”
盛绾绾轻笑出声,“我看他掐死我都不嫌解恨,所以不会掐死我的。”
展湛犹豫片刻,还是收回了枪。
薄锦墨在她面前停下,抬手解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半阖着眸,淡声道,“你先把林璇放了。”
盛绾绾还是往后退了两步,坐到了沙发上,“如果我不呢?”
男人轻描淡写的道,“你扣着她做什么,威胁我么?一千个她对我来说都抵不上一个你,对我她不重要,对你她没用,放了。”
“是么,我以为她还是你的堂妹表妹之类的。”
他语调仍是没用半分的变化,“她不是。”
---题外话---二更,抱歉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