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沈袭玉总算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昨天他们走后,晚上蒋大成不放心,便帮着小儿子在这里看守窑厂的炉温。蒋大成毕竟年纪大了,又劳累了一天,便喝了一点小酒睡下了,而蒋松则是边看书边守着窑炉,谁料突然被人从后面袭击,打晕了。待他醒了之后,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你们一个一个慢慢说,损失有多严重?”钱子轩低沉的说了一句,现场的人立即安静下来,忐忑不安的看着他们。
吴二忙哭丧着脸道,“之前文管家曾给小的五十俩银,是专门用来给大家伙儿改善伙食的,这天杀的蒋家父子俩,一定是贪那钱财,故意将那银钱偷了去,还将昨天沈姑娘画的图纸都拿走了,现在又在这里装好人,钱公子,你千万不要相信他呀。”
沈袭玉和钱子轩急速对视了一眼,昨天他们还在议论说这个吴二太过奸诈,可能会贪污伙食费,没想到今天就出了这桩事。
蒋大成指天对地的发毒誓,“我老蒋为窑厂卖命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怎么可能眼皮子浅到见不得五十俩银子,沈姑娘,钱公子,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啊,你看我们家松儿头上都被打破了,我再狠也不会拿自己儿子开玩笑吧,这万一打傻了可怎么办哟。”
沈袭玉忙安慰道,“蒋师傅,你们不用紧张,我相信你们!”
原本满脸颓废的蒋松豁然抬起头来,清秀的脸庞逐渐漫上一丝红晕,目光有些灼热的盯着沈袭玉,“沈姑娘,你真的相信我?”
吴二忙叫嚷道,“钱公子,你们可不能被他们外表给欺骗了呀,这五十俩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昨晚上就他们爷俩在,不是他们偷的,还有谁?”
“你不用多说了,这事情倒底是谁干的,我一清二楚。蒋大哥既然你脑袋受伤了,今天就不用干活了,先回去歇着吧,你放心,我沈袭玉绝对不是糊涂蛋,可以任由着某些人牵着鼻子走!”沈袭玉故意将最后一句话说得重重的,同时偷偷打量在场每个人的表情。
她虽然暗自怀疑这事可能是吴二干的,但是现在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所以只能先按兵不动,等对方自己露出马脚。
只见她那话一出口,蒋家爷三个同时吐了一口气,然后满脸愤慨的表情,蒋松则是若有所思,而吴二则是眼睛咕溜溜直转,眼中有不安和忐忑一闪而过,但是片刻后,就反应过来立即拍起了沈袭玉的马屁,“沈姑娘当然是明查秋毫的了,我们相信沈姑娘,大家说是不是呀!”
其它人当然随声附和,“我们都相信沈姑娘!”
沈袭玉原本是让蒋松去休息的,但是这样一闹就到了开窑的时候了,他像是要报恩似的,挣扎着说一定要等窑开了之后,再回家休息。
沈袭玉拗不过他,不过也暗自佩服他的敬业精神,心中打定主意这蒋家三人是忠厚可用的,可以好好用起来。
窑炉虽然早就灭了火,但是尚有余温,沈袭玉不方便进去,只好等他们将东西取出来了。但是预想中的欢呼声并没有出现,只见蒋家父子三人,面色凝重,各自抱了一个瓶子出来了。
沈袭玉急忙上前拿过瓶子细看起来,基本模型已在,只是上面多了许多气泡,还有裂纹和突起的疙瘩,严重影响了瓷瓶本身的美感,她只是个外行,也不晓得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但是基本形态能烧出来,说明这条路是可行的,不过在窑温控制方面还得再费些功夫。
蒋大成卟嗵一声就跪了下去,蒋明和蒋松怔了一怔后,也跪了下去。
“蒋大叔,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第一炉只是尝试烧制,能有这样的成效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蒋大哥后半夜又被人打晕没办法控制窑温,烧坏了再所难免。”
“沈姑娘真是神人,你怎么知道烧坏了呢?”蒋大成满脸不解的看向沈袭玉。
沈袭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前世在外企工作,哪个不是人精,察颜观色是能够生命下去的本能,也是基本功。
“沈姑娘,您打我们板子吧,我们决不吭一声,您把那么好的设计点子交给我们来烧制,我们还给烧坏了,真是该死!”蒋松说罢就狠狠的去磕头。
沈袭玉给钱子轩示眼色,钱子轩连忙一把拉住他,把他扶了起来,又细细问他头上的伤现在如何,疼不疼,蒋松忙道不敢,其实看似严重,只是破了一点油皮而已。
蒋明性格憨厚直爽,他抓了抓头发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俺弟呀,后半夜他被人打晕了,窑温没办法控制,这炉活肯定得坏呀。”
“明子,住口,东家在说话,哪里你插嘴的份!”蒋大成忙喝止住大儿子,同时朝着沈袭玉赔来颇为愧疚的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