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先去忙吧,钱福,你留下。”钱子轩挥退了众人。
看来钱子轩真的很生气,若是平常总也要喊声钱伯的,钱福的心也一点一点火的沉下去,心里着急起来,得找个什么借口回相爷府搬救兵才行。
钱福老大不情愿的袖着手,也不敢擦头顶上的茶渍,更不敢呼疼,只是低着头站在那儿,整个人呆呆的,也没有先前的伶俐劲了。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或者是相爷府的招牌太好用了,竟然让他们自大到都忘记基本生存原则和良心商人的准则了。
钱子轩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钱伯啊,你也有四十了吧?”
钱福脸上满是惊讶,似是明白了钱子轩的意思,满脸灰败和不甘心,扭着头闷声闷气的说道,“老奴三十有九了。”
“这些年酒楼辛苦你了,现在也是该享清福的时候了,河南那边的庄子上正缺少个总管,你收拾收拾东西,不日就起程吧。”
钱福卟嗵一声给钱子轩跪了下来,拉着他的衣袖,哭的老泪纵横,“少爷,少爷,奴才在钱家待了一辈子啊,一家老小都在这里,现在你让小的去哪里呀,奴才家在这里,根也在这里呀。”
钱子轩将钱福扶了起来,温声道,“钱伯,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千万别误会了,我真是为你好,你为我们钱家服侍了一辈子,现在了该尝尝被人服侍的滋味了,河南那边风景好,又幽静,正适合静养。相信爹如果知道我的决定,一定也会同意的。”
钱福彻底绝望的跪坐在地上,钱子轩刚才的意思很明白了,你别想去找老爷说情了,相爷是我爹,你觉得我爹是跟你亲,还是跟我亲啊,你去求也是多费点时间,最后还是要去庄子上的。你要是乖乖老实的去了,或许还能让人侍候着,如果不老实了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什么河南上的庄子幽静,适合静养,是偏僻才是真的吧,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怎么能和天子曾经驾临过的、又出了一位相爷、一个将军的青菊镇相提并论。
这个地方虽然只是一个镇,但是繁华程度不亚于天启朝任何一个大城市,甚至快要与京城比肩了。
你看今年不是有很多人专门从其它城市赶过来,观看青菊镇一年一度的百花争艳大会吗?
群芳争艳,谁会是花中之魁首,谁是种花妙手,到了这里,都可以好好比较一番了。
哪家花坊不是花尽心思,就连散户花农也都拿出自己家精心培育的品种来参赛。
百花争艳大会是在中秋节后第五天举办,由青菊镇上级管辖的应天府尹主持,再遍请各地名流,或是有名望的贵族,或是有才华的进士秀才,到时候会对参赛的花朵选手们进行一一点评。
散户花农选手们若是侥幸能够进入前五十名,那么接下来一年里坊市中最好的摊位之一就是他的了,而且还不用付摊位费。
若是再争点气,运气好点,进入前二十名,就会直接获得一桩大买卖,即要承包青菊镇十家富户的花卉生意。
而第一名,则可得到“天下第一花坊”的牌匾,那可是由左相大人亲自提笔书写的金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