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将所有的工人都喊到院子中间,瞟了瞟他们,喝了一口茶,声音尖利的说道,“如果不是你们照顾的太不小心,客人怎么会踩到花盆,所以这些损失得由你们来赔偿。”
“夫人,这,这与我们何干,我们只负责在花房里头干活,又不曾来这前院,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能把这帐算在我们头上呢?”有几个花匠不甘心的嚷了起来。
张氏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大概是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顿时疼的牙齿直咧,狠狠的瞪了一眼佩儿,“你捏这么重干什么,想谋财害命吗?”
佩儿立即跪了下去,“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还跪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进屋给夫人添茶。”沈大海鄙视的瞪了一眼佩儿,这丫头太木讷了,一点也不机灵,不但帮不到他的忙,反而容易拖后腿,他偷偷从帐上拿银子的事情,她可是看见了,难保哪天不会说出来,看来得及早处理。
“吵什么吵?老娘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几个是负责里头的,所以只要赔其中一小部分,做为花坊的成员之一,前院出了事情,你们居然袖手旁观看热闹,难道不该罚吗?其它的由朱大旺家、方赖子家、刘二狗子家赔偿,钱不用你们付现,从年工钱里扣,不够的明年再补!”
阿福和阿牛一听到这话,立即把手里捡起来的花盆一扔,蹿到前面,“夫人,你还讲不讲理,这蜂子又不是我们招来的,凭啥损失要我们补?”
张氏眯了下眼睛,瞧了一眼朱阿牛刚才扔出去的花盆,朝着沈大海点点头,“记得再加上一笔摔碎了上等的好花盆三两银子。”
“是,夫人!”沈大海立即狗腿的拿出文房四宝,在那张清*单上面记了一笔。
阿牛气的胸-脯直鼓,还要上前论理,却是被他老子朱大旺拉住,“阿牛,别说了,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爹,咱不能认啊,咱爷俩一年到头的工钱才几两,按她这算法,我们再做十年的工也不够还。”
“阿牛,别去,她是成心的,你一会再冲动,万一打碎了什么东西,她又会加价了,我们先回家,回家再商量。”朱大旺一边把阿牛往家里推一边低声劝着。
张氏冷哼一声,轻笑一声,心里的不舒坦总算顺了些,扶了扶头上的纱布,“唉哟喂,天杀的蜂子,疼死老娘了。”
沈大海连忙关心起来,同时朝着院子里喊了起来,“佩儿,佩儿!”
佩儿连忙从后院子里跑了过来,脸上还有泪渍,头发虽然整理过,但是仍有些凌乱,急乱的答应着,“奴婢在呢。”
“小+贱+人,又跑哪里+浪+去了,看我回头怎么修理你,快扶夫人回庄子里,赶紧请个好朗中来瞧瞧,可别误了事。”沈大海朝着佩儿一瞪眼睛,佩儿立即答应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扶住张氏。
“死+蹄+子,又跑哪里偷懒去了?”张氏在她的嘴上掐了一把才解了些气,将手递给佩儿扶着走了出去,在前院门口,早有四人轿等着了。
朱大旺拉着阿牛走到离富贵花坊稍远些的地方才放开儿子,阿牛一改先前的怒气,满都是笑逐颜开的对着他爹说道,“爹,我先去找花妞了。”
朱大旺有些头疼的点头,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当心点,可别被沈大海看出来。”
“知道了,爹!”阿牛一溜烟儿的跑了,去的方向正是沈袭玉现在所藏身的那颗大树,他从另一边钻了出来,用手去拍沈袭玉的肩膀,原本是想吓她一吓的,谁知道沈袭玉像背后生了眼睛似的,肩膀往旁边一侧,脚边那叫一个快,一个扫荡腿扫了过来,他身体往前一倾,顿时趴了个狗啃泥。
他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草,非但不生气,反而有些憨厚的傻笑了下,“花妞儿,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咋知道我在后面呢?”
沈袭玉脸一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有名字,我叫沈袭玉,你叫我袭玉或者小玉都行,什么花妞不花妞的,难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