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脸色漆黑,她父亲是内阁大臣没错,但前阵子为了钱卿瑛皇阿玛还是特意敲打过他们的,意思就是睁只眼闭只眼别和钱卿瑛较真,免得堕了八旗的体面。明明是失了面子又丢了里子的,那拉氏觉得自己实在是自欺欺人不下去。
安嬷嬷知道钱卿瑛的意思,她就是要主子当着众人面把自己当做弃子,挑拨他们主仆感情,见那拉氏为难就猛力挣扎着,英勇喊道:“跟福晋没有关系,是奴婢自作主张以下犯上,言语上冒犯了钱格格,还请福晋责罚。”
主仆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冰冷的寒意。那拉氏冷声道:“既然如此,就罚安嬷嬷掌嘴一百,及时执行,以儆效尤。”
“福晋英明!不过为了避嫌徇私,掌嘴这样粗重的活儿不适合福晋身边的嬷嬷们,在座各位除了福晋没人比妾身更合适代这个劳了!”钱卿瑛笑了两声,抬起头来,目光冰冷有如箭矢般的射向那拉氏,厉声喝道,“美美丽丽还不行刑!也让人瞧瞧什么叫法度严明!”
这一吩咐,前仇旧恨累加一起,姐妹俩更落了十二分的力气,噼哩啪啦的狠狠扇着,估计等掌嘴满一百都要脑震荡了。那拉氏张嘴欲言,忍了忍还是抿紧嘴唇,闭上眼不忍去看,那声音却响亮入耳,想躲也躲不过去。
澄心堂里的地龙烧的正旺,在座的却都觉得似有寒气从脚心上窜,整个屋子都在泛着寒气,李氏眼观鼻鼻观心的对着一切充耳不闻,看着茶叶在茶盏里不断浮沉,就如同这人生。
那拉氏借口身体不适先回了礼物,钱卿瑛拉了拉李氏的衣袖小声示好道:“刚才谢姐姐帮衬,姐姐这个冰糯种翡翠镯子成色真老,可见姐姐在贝勒爷心里有多重要!”
李氏见钱卿瑛爱不释手的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都有些魔怔,眸光闪烁,一时间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得高深莫测的一味浅笑。
大多数人心里都在嘀咕,钱卿瑛玩远交近攻的把戏,是不是想联合侧福晋对付嫡福晋一个,不管别人怎么想,打完了安嬷嬷,钱卿瑛就神清气爽的带着自己的人回了翠微楼。
对那拉氏和李氏的脉象已经有了底,至于宋氏那个肚子吹得跟皮球一样大的扎手货,她靠都不敢靠近,就怕被栽赃嫁祸有嘴说不清。
傍晚就下了指令给下面,盯死那拉氏,细查李氏和那人的关系。
原谅她的半桶水,钱卿瑛实在是不知道那拉氏的脉象算什么,身体底子差,中的慢性毒是有但和乐显阳描述说明的又有不同,也不晓得是不是到药石无灵、回天乏术的地步。而李氏生育子嗣最多居然半点事都没有,这么被放过可真是诡异了。
府里消息尚无,宋氏那边除了保胎药不断,早些天太医就给她加开了别的补药,钱卿瑛让乐显阳辨识药方,才知道那是解毒的方子,看宋氏无知无觉的样子,定然是胤禛瞒着她让太医开的。
无独有偶,府里其他曾有妊娠的格格也早吃到了配好的解毒丸,有的是暗中溶于汤点,有的是诊平安脉时被要求多吃这个药丸,钱卿瑛想这都是胤禛不遗余力的安排,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当再三确认那拉氏那里一切如常后,钱卿瑛就是再傻也知道胤禛是故意漏了这个爱重的嫡妻,可他不可能不知道不解毒的后果,难怪历史上那拉氏没有再度生育。
钱卿瑛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发寒,想了许久,讷讷的出声问道:“我一直这么任性,爷会不会容忍不了我?”
胤禛放下手中的笔,疑惑的看着钱卿瑛,笑道:“今儿你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还开始检讨自己?”
钱卿瑛睁大了眼睛,懵懂的跟小兽一般,只是不停的摇头。
小高子有眼色的撤掉了塌桌,收好未批完的公文,带着其余侍从退到帘外。
胤禛坐过去揽住钱卿瑛的腰,失笑道:“真是迷瞪了?不就打了个奴才出气嘛,以前是体制法度在那爷束手束脚,现在总能偏着你些的。”
“真的?你不怕人说你宠妾灭妻么?”钱卿瑛把玩着胤禛手上的玉扳指嘟了嘟嘴问。
“怕呀,当然怕了,所以阿瑛也别让爷太吃亏不是?”胤禛满眼笑意的揉着钱卿瑛的脑袋逗弄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