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裕之家嫁女是嫁奁愈多愈显荣耀,宁绍一带,明清是商贾官宦云集之地,素有“无宁不成市,无绍不成衙”之说,浙东妆奁的泥金彩漆和朱金雕刻,是北地鲜有的奢丽侈华!
浙东家具装饰的手法就是将家具的外表以朱砂涂染,颜色千年不变,再将黄金打制成极薄的金箔,或粘贴,或镶嵌在表面。黄金的色彩可以和红色、绿色、黑色等不同颜色结合,所以仍不失其富丽华贵之本色。红色和金色更是把嫁妆家具装饰得极致的喜庆热烈。
“哇,这是谁家嫁女,好生的阔绰!”路人甲被阳光下金箔反射的金光晃花了眼,艳羡道。
“诺,就是你每天想抽又抽不起的大众香烟的女东家本人,你说能不阔绰吗?嫁入了皇家当个名不见经传的格格,谁都能压她一头,都有那么多银子了做人何必呢!”路人乙摇头惋惜。
路人丙明显见解更高段些,“呔”了一声八卦道:“你们知道什么,她是一早就被皇家给定下的,谁敢抗旨?!这么能挣银子的女人换了我也往家里扒拉,连个名分都不用给,真是赚大了,难怪他们都能当爷,我就只能当个平头百姓。”
压制住心中的怅惘,钱卿瑛尽量放空思绪,迷迷糊糊的坐着轿子听着唢呐穿越小半个北京城,忽然轿子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停了下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忽然轿子剧烈晃动,接着从轿门外伸进一只脚来。冷不防,钱卿瑛唬了大跳,这才想起古人有踢轿门的习俗。
钱卿瑛谨守女官提示一步做一件的窍门静静等着,而后听见轿门口处传来“啪啪啪”三声,三支箭准确的射在轿门上,外面的人暴喝一声“好”!
却听外面喜相拖着长长的尾音唱道:“请新娘子下轿~”,于是扶了喜娘手,下得轿来。
“请四贝勒领着五位新娘同时进门拜堂。”她们这队应该是最晚抵达的,不知道谁在钱卿瑛手里塞了一条红绸,她握在手里,手心冰凉汗湿一片,那头牵着的便是未来的雍正,可笑的是他手里牵着的还有另外四个女人,钱卿瑛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前途一片昏暗。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这样一个人,以这样卑微的方式嫁了。
头上盖着盖头,只能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连同其余四个新娘跟着胤禛的步伐往前走。路途十分的遥远漫长,不知过了多久跨了火盆,跨了马鞍,跨过门槛,进了内堂,在满族祝歌中拜了天地。
五个新娘各自被搀扶到了新房,钱卿瑛觉得自己这段路走的格外酸涩疲惫,好不容易到了,居然还要爬楼梯!他要把我安置在哪个犄角旮旯的鸽子笼里?!钱卿瑛心里的怨愤又再次沉渣泛起。
钱卿瑛被要求盘腿坐在喜床上,新房里悄然无声,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只听到外面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只看盖头下一双皂靴出现在她眼前。
眼前一亮,盖头被揭了起来。钱卿瑛微眯了下眼适应了光线,俏脸微抬,只见胤禛穿着一身蟒袍,手拿着喜秤立在床前,脸上隐约能见到一丝喜色,双目紧紧的盯着钱卿瑛的脸庞。
事情在发生前钱卿瑛心里也许会忐忑,但一旦开始了,便必须定下心来沉着应对。当着众宾客的面给胤禛没脸,无疑是破坏同盟自寻死路的行为。
心如电转之间,钱卿瑛起身抬头,容光潋滟,灼灼生辉。她转眸一笑盈盈下拜,眼里顿时繁星似海:“妾身给四贝勒见礼,给诸位王爷贝勒阿哥见礼!”
“嘶”,房内凑热闹的宾客看到钱卿瑛的容颜,不约而同的倒抽了口凉气。
她穿的不过是内务府送来的银红色百花缠枝莲花纹纹样嫁衣,为了防止千篇一律大家通常都会在细节上略作修改,像钱卿瑛这样在袖子和裙摆如此奢华重工的却是没有见过,跟别提她在外加了层鲛纱,人只有嫌弃颜色不够红艳的,哪会跟她这样自削身份、减淡颜色。
明明稚气未脱,柔嫩可爱,可她冉冉一笑却妖娆妩媚的风华绝代,不论作何装扮,美人终究是美人!
“四弟,好艳福啊,新娘子一个赛一个的年轻貌美,眼前这个更是登峰造极!你今儿个成亲,兄弟们可是要好好闹闹洞房!前面四个你都推了,这个再推可说不过去了。何况这还是二哥给你保的大媒呢!”一声清亮的嗓音传来,钱卿瑛抬头一看原来是皇太子。
这时又有一个洪亮些的声音传来:“二哥这是偏心,这样的美人怎不见得保媒给我。四哥你要是再扭扭捏捏的推了,咱们兄弟就合力把你灌醉,让你今晚什么也做不了,哈哈哈。”
“对,对,美人近在眼前,看的到,吃不了,急死他,哈哈哈!”周围的年轻男子随之起哄。
胤禛连连作揖告饶,真做出那急色之态来,笑道:“各位叔伯兄弟就行行好饶了小弟吧!所有要求无所不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