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儿,瑛儿呢,咱们来了她也不见出来,是不是……”陈氏欲言又止,神色惶恐害怕。
钱陈礼知道她是想差了,以为钱卿瑛想不开,忙安抚道:“母亲不要担心,妹妹说心里乱,去潭柘寺吃斋小住了,过些天大姐带着外甥女也要到了,宁波府都打点好了,咱家以后就跟小九定居京城,一家人还是团团圆圆的。”
“怎么就成这样了,这些年娘给她攒的鸽血红宝都用不上了,我可怜的女儿居然只能一辈子穿粉色,一时之间要去哪找体面的粉色珠宝给她打嫁妆头面,呜呜。”陈氏悲从心来,受了一辈子的冷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女儿都不步了自己的老路,她真觉得自己死也闭不上眼了。
“母亲不说,儿子都忘了这茬,不止头面,就是嫁衣,喜被哪个不是按着正红备下的,这会儿通通用不上了,一时间到哪去寻好的来,好东西可不是有银子就能随手招来的。”钱陈礼被她一提醒,才急的团团转,越想纰漏越多,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钱陈礼不得不亲自去潭柘寺问钱卿瑛的主意。
钱卿瑛呵呵笑了两声,说不出的苍凉寂寥:“有什么好准备的,什么都不用准备了,就这么着吧,大哥还指望这段连婚姻都算不上的亲事,能有个好意头么?”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
“妹妹,你不要这样子,都是做哥哥的没用。”钱陈礼见她如此,心中大恸。
钱卿瑛摇了摇头哭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时间慢慢的过去,很多问题浮上水面,我心里越发的没底了,我要走了卷烟作坊怎么办,添加香精之类的东西虽用不了多少,过程复杂却是一时间教不会人的。再说教了谁,谁就和我一样成为下一个被算计的目标,随便交给外人,要是那人起了歹心,稍加变动,不是轻易就害成千上万的烟民致死?”
“什么,这么说你竟是轻易走不得了,要不就放任自流,没有香精之类的最多是品质下降,作坊总能运作下去。”钱陈礼大惊失色。
钱卿瑛捂脸喃喃道:“大哥哪里知道,要是没有这个,如何卖得高价,利润不能维持,作坊就要大幅裁员,义学,义诊药庐就再也支付不起,一瞬间国内大批的贫民失业,天下就要大乱。到时候我造的孽足够让我们一家都万劫不复。”
“这……事在人为,咱们慢慢想法子,总能找个解决之道的。”钱陈礼以为钱卿瑛说的万劫不复是只皇权的惩罚,钱卿瑛却说的是因果报应,株连死后去处的。
“恩。”钱卿瑛不想让钱陈礼继续担心,乖乖的伏在他怀里柔顺点头。
钱陈礼回到新府之中,见了钱陈群就问:“人送走了吗?”
钱陈群点了点头,面色不佳,大概是十分挣扎。
钱陈礼却顾不得他了,匆匆的抹了把脸,提笔就写,嘴上快速的说着:“我刚去潭柘寺看过小九,她的心情很不好,整个人都低迷失落。妆奁不能凑合,再凑合连我也要绝望了。”
这些都在钱陈群的预料之内,他默默的替钱陈礼研磨,什么也没说。
四贝勒府内,小高子将烫蜡的信封双手奉上:“爷,这是钱大公子差人送来的信。”
胤禛看了半晌,叹了口气,抽出后面的那张清单来,递了过去:“去开爷的私库,按照单子上列明的备齐,要是没有的,也列个单子,爷去别处想想法子。”
小高子狐疑的接过清单,看了一眼差点没背过气去,结结巴巴道:“主。。。主子,这。。。这要的也太狠了吧,别的不说,这东海粉红珍珠本就是罕贵之物,何况还要菩提子大小,光泽圆润的,库里能凑出一半就不错了,大公子一开口就是一百零八颗。”
“少的列了单子就是,按她的财力原先备下的妆奁算,这些都不算多。他们兄妹本就是怨声载道,这个再让她受委屈,爷自己都没脸去见她。”胤禛烦躁的挥手赶人,他一向没什么具体数额的金钱概念的,要是第一关都过不去,别的就别提了。
“是,奴才这就去速办。”小高子不敢再多言,走到外头才不停嘀咕,“还没进门,就挖空了爷一大半的私库,以后可怎么得了。千万不能让福晋、侧福晋知道,不然闹将起来日子可没法过了。”
某日下朝,皇太子一脸愧疚的主动找胤禛表示:“四弟,听说近几**都在四处寻摸粉红珍珠?不巧二哥这还有不少珍藏,你等下就一并带了回去吧,有什么需要尽管直说,委屈你了。”
胤禛稍稍一愣,就摇头苦笑道:“二哥可别传扬出去,臣弟家中的醋坛子知道了,可了不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