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陈礼亦笑:“小五和各位姨娘都不是省油的灯,再不济还有小九呢,我敢打赌,小九一定是把皮球踢给了别人,让她们忙着去四处打仗。”
钱陈群点头笑了:“是小九的作风。”
钱卿瑛本就不是什么愚孝之人,萧老太太的行事她早已不满,不是给自己的孙女养情敌,就是派人迷惑嫡孙窃取消息。此时便是一问三不知,跟个木头人似的连个动弹都少有。
萧氏见钱卿瑛木讷非常,尤为恨铁不成钢,奈何要做个慈祥的样子来,轻咳了一声问道:“你父亲的病什么时候能好,既然躺床上下不来,可见是得了急病。这便领我去瞧瞧吧,他不来看我,我总能去见他的。”
“父亲怕是不好了,大夫说不过是拖日子。”钱卿瑛说着就拿帕子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却已不是真伤心。
“嗯。”萧氏随口应了一声,忽觉不对,转而瞪大了双眼尖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叫怕是不好了,什么叫拖日子。”
“父亲,父亲病得很重,挨不了多久了,孙女正四处托京里的关系,乘着御驾南巡一并带了宫里的太医来给父亲瞧瞧,看还能不能治。”钱卿瑛自顾自的哭着,说话抽抽噎噎。
“不可能的,我的儿!”萧氏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随即气血攻心厥了过去。
众人忙乱间,一个穿着甚为考究的老妇专门朝钱卿瑛走了过来,劈头盖脸的训到:“三十六小姐说话也忒不知分寸,老太太年纪大了,怎经得起这样的刺激。难怪皖姐儿说姑娘在宁波府只手遮天惯了。”
三十六小姐是按族里的排序,这个危难时候没伸出过援手,大帮亲戚一出现就打秋风,连带把钱卿瑛的财富完全视为己有,自动接收的家族。纵然后世出了许多名人,利益攸关,钱卿瑛此刻是打心眼里排斥的。
钱卿瑛垂下眼眸,淡淡道,“哦,敢问嬷嬷是哪位?另外我不觉得身为孙女将父亲的病情如实禀告有什么错,这也是大夫的说法,若是将祖母一直蒙在鼓里,她定然以为父亲仍旧是安好无恙。都一天了老太太也没问起父亲来,我若是不说,日后父亲有个好歹,母子二人连体己话都不曾说上一句,可不是要懊悔终身的嘛!”
“老奴花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陪嫁丫头,伺候了她老人家一辈子了。”花嬷嬷十分的傲然,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脯,那是种家生子看不起半道卖身做奴婢的优越感,“呵呵,三十六小姐伶牙俐齿,老奴怎敢同你争辩。”
“我只知道做人都要谨守自己的本分。”顿了顿,目光凌厉的射向花嬷嬷勾唇冷笑,
“你既知道自己是奴才,就要守奴才的本分。还有,在宁波府外面的只要称九小姐便是指我钱卿瑛一个,在府里上上下下都称我姑娘!做人要入乡随俗,花嬷嬷可记好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什么劳什子三十六小姐!”
说罢头也不回的带着大帮丫头婆子离去了,这么一来,屋子里一下子空了三分之二。仅剩几个老太太带来的媳妇婆子和分配到屋里的伺候的下人。
要是花嬷嬷不提“皖姐姐”,钱卿瑛还会将她当作老人尊重,如今是摆明了的爱作幺蛾子的主仆,她的心气儿还不顺呢!她赚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就是图个更大限度的自由和心里的痛快,没完没了的迁就忍让什么时候是个头!
花嬷嬷气的面皮紫涨,也不避讳钱府的下人,甚至专门看了她们一眼,阴测测的冷笑道:“好大气性的姐儿,我倒要瞧瞧到了老太太手里,这跟铁钢棍能不能变成绕指柔。”
众丫头婆子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姑娘要是这么好对付,就不会斗走了老爷,斗哑了姨娘,在商场上威风八面了,无知真可怕。
萧老太太醒了,花嬷嬷就开始不遗余力的在她面前各方面诋毁抹黑钱卿瑛,要知道多族里多少的少爷小姐都要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包括钱卿瑛的大姐钱卿璇。大长辈给你带顶不孝的帽子,这辈子你就毁了。
于是萧氏开始在众多场合指责钱卿瑛不孝长辈,行为莽撞等。可是好奇怪,花嬷嬷到府里府外转了一圈,舆论传言竟然都是反着说的,无不是夸钱卿瑛极具孝悌,亲身侍奉祖父、祖母跟前。
花嬷嬷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掏了掏耳朵,然后懵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