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瓷的心,忽然沉沉落下,像是块烙铁,膈得她胸口发疼。她眼角一湿,视野便模糊不清了,唯看到一张明媚的笑脸冲她跑过来……
府里,六夫人一会笑一会恼的。
笑得是齐恪纯被万岁传进宫,听说是因着康郡王告状,此去必然不会有好结果;恼得是此事一旦闹大,只怕还会连累到六老爷。
再一想,老爷顶多被申斥几句,毕竟只是叔侄关系,而齐恪纯姐弟却再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到时候,自己一个威逼利诱,不怕姐弟二人不乖乖听话,整个齐府不都成了她的掌中物了?
七小姐竟是有些沉不住气的样子,皱着眉在偏厅里来来回回踱步,时不时攀着门往外细瞧。
“你操得什么心,由他们姐弟闹去,闹得越大才好呢。”六夫人略有不满,觉得这女儿虽贴心,就是心太慈,内外不分。
“娘,你胡说什么呢”齐怡琴正是骄躁的时候,被六夫人这话说得一窒,不免抱怨起来:“九妹妹、十二弟好歹也是我弟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怎就想不明白?”
六夫人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欣赏着自己十指上丹寇的潋滟色泽,嘟囔道:“是我想不透还是你没看明白?那小子得罪了康郡王府,康郡王是什么人,万岁的亲兄长,难道万岁不帮他,反而帮着个闯祸捣乱的小孩?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一会等你哥的好消息吧。”
齐怡琴咬了咬唇,看看屋里都是自己人,也没心思与她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母亲心机浅薄,看事情只看表面,她却不同。要说齐恪纯冲动好惹事她信,毕竟年纪尚幼;但是,齐悦瓷,那就不是省油的灯,绝不会等到别人找上门来。倘若不是她突然变笨了,就只有一个解释:齐悦瓷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惹怒康郡王府,不过齐怡琴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她当真以为凭着祖父、伯父的功劳,连这样的事,万岁都能容忍?还是她以为威武不能屈这样的话都能信?
不,不会
母女二人各怀心思,连午饭都顾不上用。
前院,乍然想起哄乱的脚步声。
齐怡琴顾不得与六夫人说一声,就提起裙子忙忙奔了出去,恰看见齐悦瓷姐弟跟在六老爷父子身后往这边来,两人完好无损,甚至大家面上,似乎还有几分模糊的喜色。
…………
“九妹妹,你们没事就好,我快担心死了。”齐怡琴挽着齐悦瓷在屏风后说悄悄话,时而听听厅里的动静,那是齐恪纯在向六老爷回说事情的经过。
在六老爷跟前,齐恪纯自有他的一派说辞。总之是万岁体恤先两位齐大人劳苦功高,六老爷兢兢业业,又念在他年幼不懂事的份上,不予计较。
六老爷也不知真假,听得不怪罪,已是十分欢喜,哪还管那么多。
可惜六夫人心愿没有得偿,面色一直不大高兴,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齐悦瓷紧紧握着齐怡琴的手,手心黏腻湿滑,连话都说得没有条理:“七姐姐,可把我吓死了……皇宫那么大,我在外边等,纯儿有什么事,一点都不知道……我便念着,要是有姐姐陪着还能壮壮胆子……多亏了五哥哥,不然真不知怎样才好……”
齐怡琴含笑听着,轻轻拍抚她的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心底暗自怀疑:莫非是真的?不然,也装得太像了些……
“可惜我当时在五嫂屋里,又不知妹妹也会去,不然定要陪着妹妹。好在有惊无险,十二弟过了这一劫,往后否极泰来,平平安安。”
“承姐姐吉言。我也不等他为官做宰的,只要少去惹事,安安分分读书明理,就是对父亲母亲的交代了,也不枉叔父婶娘一片疼爱呵护之心。”齐悦瓷轻轻柔柔说着,竟是滴下泪来。
齐怡琴吃惊,忙拿帕子给她拭泪,口里劝道:“九妹妹莫急。十二弟还小,等大些,就好了。你看十三弟,还不是整天慌脚猫似的,一刻都安静不下来,比十二弟差远了。”
徐氏听了消息也赶过来,直接到后头找二人,跟着劝说了一场。
当下,大家欢喜一番,按下此事不提。
不过,第二日,六老爷还是亲自去了一趟王府,据说连门都没得进。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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