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口中直道:“我不是人?小心我説出去,你就死得难看了。”
子规一愣,却笑起来道:“姐姐若这样説,我便将前头的话也説出来,这原是话赶话出来的,姐姐难道能独善其身?再者,姐姐一向当我是妹妹一样看待,如何会做出这种事来?看姐姐平日的为人,也不是那样卑鄙小人,我是信得过姐姐的。”
书桐见她如此镇定,心里倒有了几分佩服,且这话説得圆满,自己也无处可接,只好説道:“你都把话説完了,我也没什么可説的。不过你刚才的话,若细想想,倒真有几分确实,只是那就不是咱們能知道的了。”説完抬起头,看看时间不早,便催着子规出去睡觉,自己还是依旧低头弄活,也不再有兴致説笑了。
子规见再无缝可寻,只得出来,慢慢走回自己屋里,坐在床上,却还是睡意全无,当年自己家中比现在安家更要富贵几分,父亲是殿阁大学士,辅佐太子登基继位,即是当今圣上,母亲娘家甚厚,嫁来是更是带来一笔不小的嫁妆,抄家后,这些东西都去了哪里?安家,当真将这笔天上掉下来的横财,放进了皇帝的口袋里?这偌大的园子里,有没有当年自己家中的东西在?若自己能寻到,那可就是现成的一桩大罪
长夜漫漫,雨声淅沥,缠绵不绝地打在窗外几株芭蕉上,点滴声处,都是哀愁。
翌日一早,宁娥便闻知令儿被留在荐红院之事,她愣了一下,看着子规,不太相信地道:“令儿留下了?难不成昨夜雨就这么大?我倒睡得沉,一丝没觉出来,赶是水将园子都淹了不成?路都冲坏了?那还有游廊呢?”
子规听出这话里的玩笑意思,便也笑起来回道:“大*奶,想来是二奶奶善心发作了,昨夜雨是不小,不过,到底也没将园子整个都淹没了。”
宁娥笑了一声,却又半靠在床上,想起心事来,书桐将衣服收拾下,一边静静等着。半晌,宁娥开口问道:“那儿回来的晚了,没去东边看看,哥儿怎么样?你們哪个过去瞧瞧?”
子规乖巧,知道想是其有体已话要跟书桐商量,遂应了一声道:“我去就是,书桐要伺候奶奶穿衣服呢”説罢转身出了屋子,却立在那鹦鹉架下,给鹦鹉添起食水来。
这里屋里,宁娥便小声道:“乾丫头怕是有事,令儿最近看见什么了没有?上回你给真儿银子,令儿在不在身边?又或是在院子里?”
书桐回道:“回大*奶,昨儿晚上我听见子规説便细想了一宿,实在想不出个由头来, 芩姑娘那边,从不让令儿过去,瑞姨娘和真儿,令儿更不知道,上回给银子,令儿本自不在,应该是不知道的。”
宁娥想了半日,也无主张,只得罢了,遂吩咐书桐,若乾娘有话,见机行事就是。书桐自当领命会意,无需多言,子规将一切听进耳里,转向姿姨娘屋里就去。
因并无他事,子规一会儿便出来,回到正屋里,见宁娥梳洗已毕,正在整理头面,见子规进来,便从镜中,将询问的眼光至其身上。
子规忙上前回道:“回大*奶,哥儿还在睡,姿姨娘不敢就起来,还在拍着哄着,云姑在收拾准备,説一会哥儿起来就带过来给奶奶请早安。”
宁娥见此,知道无事,也就罢了,继续挑拣首饰,直到满头钗环珠链,又仔细看过一遍,方觉得满意。
书桐照旧,将那香囊递至宁娥手上,宁娥亲手挂好,站起身上,又照照背后,口中问道:“这衣服如何?昨儿雨过,也不知外头热不热了?要不还是穿纱衫子吧?”
子规忙上前回道:“回大*奶,外头倒是凉了些,我看那树上枝头,都有不少黄叶了呢”
宁娥叹了口气,口中只道:“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説句快,其实快到捏不住,这眼看就是秋天将至了,也没怎么着,好好一个夏天就这么指头缝里跑不见影了,再往后就该冷起来了,也不过几个转眼间,一年也就过去了。”説着自己觉得有些心酸起来,算算来到这里,有几个春秋了?一天天过得,老了都不知道,也许明儿再看,那镜中满头的青丝就该变成白发了。
不过,青丝白发的,谁在乎?左右也是没人看见的。宁娥默默看着镜中丽人,一时心灰意冷起来。
子规上前,小声提了一句:“大*奶,今儿早起花厅里都摆好了,説是张大人还来这里用早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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