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桐应声就去,宁娥又对绮墨道:“走,那边看看去。”
刚进东边屋内,宁娥果见棋姿正靠坐在床上,将手中一只小小梅子青暗花碗递给一旁守着的杜鹃,显见热汤顷馨,脸色光彩红润,一见宁娥入来,立刻准备起身下来。
宁娥忙上前扶住她,口中直道:“你这是做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讲究这些理数做什么?横竖这里也没有外人。快躺下,才喝了热汤下去,受了风可不得了。”说着宁娥便与绮墨一起,将她按进被子里,又收拾稳当,方才坐了下来。
棋姿见宁娥满脸平和,又如此厚待,便稍稍安下心来,堆上笑开口道:“大*奶瞧瞧,哥儿正喝饱了奶,一旁乐着呢”说着便让云姑抱过榴哥儿来,给宁娥亲视。
宁娥见那大胖小子,裹得端端正正,小脸红扑扑,身上带着老爷给的那个玉蝉,咿咿呀呀间,正笑成一朵花样,遂满幅心眼俱开的模样,将他接到自己怀里,用手轻轻抚弄他的小脸,口中喃喃道:“哥儿,可是好福气呀,投生到这个地方”
棋姿陪笑道:“可不是?是可惜,福份不够大,没托生在大*奶肚里,不然,更是富贵足兴了”
宁娥扫了她一眼,带笑道:“妹妹又来这话,我早说了,谁生不一样?都是这房里的人,大爷的人,还分什么彼此?将来哥儿有了出息,你也一样坐着受喜不是?”
棋姿看了看宁娥背后绮墨的脸色,遂又忙回道:“大*奶说得是,原是我说岔了,我是个不会说话的,大*奶一向知道,别怪我就是了。”
宁娥边看着怀中婴儿,边点头道:“你果然是不会说话的,跟了我许多年,究竟没听你说过什么长篇大幅的,原以为,是个没嘴的葫芦,不见得有多大出息,想不到,这会子就是姿姨娘了。”
棋姿听了这话,面色有些为难,不知如何为续,宁娥却自己笑了起来,接下去说道:“说句玩笑罢了,看你那脸子,现在你我也是差不多的人了,还这么胆小做什么?你知道,我不是那号拈酸吃醋的性子,以后大家一起侍奉大爷,也就是姐妹一般了,快别如此小心了,还同以前一样,哦,比以前更加亲密才是呢”
绮墨看看宁娥,又看看棋姿,满心不以为然,只不好说出来,棋姿明白她的意思,也是不敢回话,只是笑,奉承的笑个不住。
宁娥也不再多话,将哥儿交回给云姑,吩咐其定要小心伺候,遂起身又对棋姿道:“外头人多,我得去照应照应,你只管安心养着,将这坐褥一月调养将息好,大爷也是这个意思,别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榴哥儿交给云姑,你只看着些就罢了,她人还好,我看是不错的。”说完又对绮墨道:“这里交给你,不得大意。”
绮墨应声不迭,将宁娥送至院门外,见其无一人相随,便准备叫小丫头萼儿来,宁娥止住她道:“不用,就这点子路,还怕丢了不成,成日里来回,闭上眼儿也能摸到。子规在花厅里呢,到那儿有她就成了。你且去吧,不妨事。”
绮墨只得罢了,又见其走进园子里,至看不见影儿方回。
宁娥一人独自默默走着,忙乱了一上午,这会儿总算得片刻安宁,身边并无一人,正好自由自在,也不用说话,也不用堆笑。笑了几个时辰,她的脸,早已笑成僵饼一块了。
此时已是正午,园内大小众人都去了自己地方用饭,一时静悄悄的,倒正合宁娥心意,她慢步繁锦间,抬头是树影,低头见散花,随手捞起,便是美景。浮生何得一刻闲?恰如此时卿心境。
走不多久,前头便是间松桥,过了桥不远,就是花厅了,已能隐隐听见些吵杂烦琐之音,又有小戏子的浓稠腻声,宁娥有些不舍地看着周围,当真是清静片刻也难得啊
正当此时,忽听得脚下玉液池里,有细碎水声响起,并夹杂着扑扇翅膀的声音,宁娥向前探身一瞧,原来,二双鸳鸯,正在池边桥下戏水呢宁娥瞧了半日,脸上竟微微笑了,这方是自然自如的笑,容如其来,不受限制,也不担心他人眼光,更不怕失了身份的,
旦见那四只水禽,两双爱侣,正借着桥间柳阴,遮着正午烈日,卧在水中引颈击水,追逐嘻戏,一方又替另一方细梳羽毛,以嘴轻抚,一时倦了,又双双步上岸边,抖落身上水珠,再梳齐对方身上艳色羽毛,交颈相语,恋恋不舍,厮守缠绵不已。
宁娥脸上的笑,渐渐淡去,人却呆呆地望着出了神,那情人间的浓浓爱意,她就站在这里,也完全感受得到。尽日无云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从这里看去,相对相守,相守相爱,在它们是这么随意轻松,不过是低首轻语几句,又亲密爱抚着些,似浑然天成,信手可得,行动便是相爱,为何到了自己这里,反成了遥不可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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