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窦妙净等细雨走后,便吩咐周云裳去自己的庄子里给刘郑两位嬷嬷报个信,免得她们担心。这段周云裳上次跟着窦妙净来过一次。何况还是马车接送,周云裳立即就去了。
细雨很快就回来了,笑着道:“十六爷在老地方等您。”
“老地方?”窦妙净嘀咕了一句。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顾行说的老地方是哪里。
这一回不用和风引路。她就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藻浮园的入口,一路朝那些泥塘的方向走去。来到那条长长的穿廊下时。果真看到顾行悠闲自在地倚在栏杆上,手中拿了一盘糕点喂鱼。
她随着他的目光望向这片泥塘,跟她上一次来的时候不大一样,已经挖完了,四周围也筑起了半人多高的泥坝。里面波光粼粼,长着几株倔强的杂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倒是廊下的那片水渠里,里面的鱼肥了很多。
“行叔叔。”她叫了声,便走了过去。
顾行背对着她,“唔”了一声,说道:“你来了呀?”
窦妙净正要说什么,鹤鸣怀里不知揣了什么东西,无精打采地走了过来:“十六爷……”
顾行就没工夫搭理窦妙净了,挪过脸去,笑了下:“带来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窦妙净好奇地看着,不知道顾行要鹤鸣带什么东西。只见鹤鸣从怀里抽出一块灰悠悠的砖头,好生放到地上,然后双膝跪了上去。
“这……这是做什么?”窦妙净惊讶。
“受罚呀!”顾行懒洋洋笑着,招了招手道,“你别管他,他犯了错当然要领罚。你过来,给我喂鱼吧。”
又是喂鱼?!
窦妙净不情不愿地接过顾行强塞到她手上的碟子,捻了几片点心沫子朝水里一丢,眼睛却偷偷地斜鹤鸣。鹤鸣才刚回来,他能犯什么错?
“你别看他,若你是我的人,你也一样要受罚。”顾行道。
“我?”窦妙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地问。
天呐,她犯了什么错?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这么笨!”顾行摇着头就拧住她的耳朵,凑过来道,“这天底下最笨最老实的丫头就是你了。我问你,王紫凝她逃走了关你什么事?你怎么就傻乎乎地跟着人家走了?”
没想到鹤鸣这个大嘴巴,这么快就把事情告诉了顾行。
窦妙净的脸火辣辣的,一是因为顾行这样扯着她的耳朵,她觉得难为情,二是她怎么觉得顾行说的话怪怪的?他凑自己这么近干什么?
她嘟起嘴要给自己辩解:“那个田修文家的可厉害,我若不跟她走,她就要绑我了。”
“还嘴硬。”顾行目色一沉,忽然松开她,却从她的耳垂上摸走一个米珠耳环,随手往地上一扔,说道:“你大可以喊有人打劫,再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扔出来,看有没有人出来帮你。”
窦妙净使劲摇头:“怎么可以把我贴身的东西都扔出去呢?若是被什么宵小捡走了可怎么办?”
“命重要,还是清白重要?”顾行瞪她。
窦妙净缩了缩肩膀,却理直气壮地说:“都重要。”
“哈哈哈哈……”顾行哈哈大笑,指着她道,“笨死了,快喂鱼。”
“哼!”顾行的思维简直不可理喻。可是窦妙净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如果这个样做,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她漫不经心地喂着鱼,顾行却挑骨头:“你少喂点,小心把我得鱼撑死了,可就不好吃了。”
“哦……”原来这鱼是养来吃的,“这鱼烤着吃应该很好吃吧?”窦妙净口水泛滥,已然忘了来找顾行是为什么的了。
顾行“哟”了声:“你鼻子倒灵,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吃烤鱼。”
“真的吗?”窦妙净顿时食指大动,开心地就像闻到了烤鱼的香味。
顾行点头:“小丫头,你这仇,看行叔叔怎么替你报!”
咦,刚才不是说烤鱼么?
窦妙净扯了扯顾行的袖子:“行叔叔,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顾行把她手里的碟子拿走,拉起她的手慢悠悠地朝游廊尽头走去,路过鹤鸣的时候,吩咐道,“今天吃烤鱼,你下去捉吧。”
不用跪砖头了,鹤鸣高兴地直点头。没等窦妙净两人走远,他就“噗通”一声跳下了水。
窦妙净捂着嘴笑。
顾行一路把她带往了自己的书房,在那里掸尘的和风嘴里正碎碎骂:“见鬼了的差事,为什么非要天天打扫!”
“你嘴里骂骂咧咧的,是在骂我吗?”顾行毫不在意地说道,“有客人,快去沏茶。”
和风气哄哄地丢下鸡毛掸子,回头一看,眼睛里顿时满满的惊喜:“二小姐,您怎么来啦?快坐快坐……奴婢这就去沏茶,您等等啊!”说着就一溜烟跑了。
顾行撇嘴:“和风越发长脾气了,你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她给我沏茶都没有这么爽快。”
近些日子,和风正为细雨的婚事跟他闹,说她自己年纪也不小了,非要他给她弄门亲事,对方还得比鹤鸣强。他就说比鹤鸣强的,家里只有韩墨或者他朱景严了,问她要哪一个,和风快被他气死了。
而在窦妙净眼里,和风俨然半个女主人似的,心里自然另眼看待。她可是顾行的通房丫头,身份自然不比其他人。
“怎么不坐?”顾行见她失神,不知她小小的脑袋在想些什么。
窦妙净笑了笑,就挨着顾行旁边的凳子坐下了。
“行叔叔,这是您的书房?”她猜测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