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前世她长到二十岁,似乎纤瘦许多。看样子,自己还是有瘦的机会的。
三人有说有笑地朝宝杏阁去。
而华恩阁的正房里,确如窦妙净想的那样,窦沛正肃然恭敬地坐在周老太太的下首。
周老太太闭着眼掐手里的小叶紫檀念珠,掐到佛头时,又转回去一轮。如此掐了数回才睁开眼,目光里发沉:“你真的查清楚了吗?我看他气质高华,怕不是那么简单。”
窦沛笑了一下:“娘您放心,我在济南府的时候就派人去京里查了。顾家的确有个幺子,生来底子弱,叫顾介远,字行之。他因出门在外怕生麻烦,才化名顾行。”
“哦?”周老太太的面色微缓,沉吟了片刻,“这些是你打听出来的,还是……”
她没有把话说下去,是知道儿子会懂。
窦沛自然明白母亲的顾虑:“行之为人坦荡,我与他交浅言深之时便互道了各自的身份。原以为他会轻慢我这个商户子弟,却没想到他与我一见如故,就彼此结伴南下了。我也疑心他的身份,所以派人佯装行之的友人上门拜访。顾家的人说,他家的小爷南下游玩,怕近半载都不会回京。我想,这就算是对上号了。”
周老太太点头,小儿子从十几岁就打理着五房的庶务,在外比在家的时间都多。这些事情,她相信他有足够的信心与分寸。
“这个顾爷对你倒坦言,跟家里说是出游,其实是想寻一处好山好水的地方定居。这若是以后顾家的人知道,不依可怎么办?”周老太太如是担忧。
窦沛心中一忖,便明白老太太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顾大人对这个小儿子十分看重,正因如此,他才费心结交,将来或许于大哥窦沅的仕途有益。可是若因顾介远背着家里人在临安定居的事情,与顾家闹起了不愉快,这就得不偿失了。
窦沅的仕途来之不易,即便为二甲进士,受商贾之后的影响,日后不会有太高的升迁。但一直窝在乾州任知府,一辈子不挪窝,终究是不甘心。钱,窦家有的是。缺的,就是关系。
顾卓晏位列九卿,门生遍布。他的儿子肯与窦沛结交,算是天赐的缘分了。
窦沛一介白身,窦家又无人在朝中支应,碰到这种事情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顺其自然。不过他还是安慰周老太太,让她宽心:“左不过是与他交了朋友,也不是我劝他留在临安的,顾家怪不到我头上。即便到那个时候,我再劝行之回京,顾家也没话可说。”
周老太太又把念珠掐了一个轮回,点点头:“也好,事到临头咱也不怕。他要留在临安,那就留下,咱们只管照应好便是。宅子找了吗?那铺子还是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我去过两回,后来错不开身也就没有去了。如今想去,腿脚却不便利。但那里可不能住人,以前后院只住着几个杂役,简陋得很。还有,既然是他要买咱家的铺子,咱们就权当一门生意做,市值多少银子,一钱都少不得。他这种出身的公子,不奔着仕途去,而要下海,最怕人看轻他。钱多钱少他不在意,他只在意你是不是小瞧了他——不过倒是可以把掌柜的跟那几个杂役送他,不管他做什么生意你都尽力帮他,这倒是人情了。”
窦沛听得直笑。
周老太太不愧出生商贾之家,这番算盘打得可够精。
窦妙净先前猜得很对,顾行前来拜访周老太太,的确是为了盘她名下的一间铺子。这间铺子的地段不是很好,一年下来的利润也很微薄。只不过是周老太太的陪嫁,周老太太一直不舍得盘出去。如今顾行偏偏要那个铺子,周老太太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横竖窦家不会亏!
只是周老太太对顾行的经商头脑很质疑。要是顾行真的打算在临安落地生根的话,光靠那一间铺子,恐怕没过几年,就要喝西北风了。不过这样也好,等到顾行知道厉害,也许就会乖乖回京,那时候顾卓晏对窦家想必也会感激在心。
“我已找了几处宅子,打算一有时间便陪他去转转。”窦沛如是道。
周老太太对窦沛行事越来越放心,也不问是哪几处宅子,是不是自家的产业,直接改了话题。问他:“我瞧着顾家公子年纪也不小了,你可曾听说过他成家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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