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学子,程凛,曾博彦,牛卉,唐谦……左恒等十人进来接旨!”梅山书院大门推开,门口有位公公,尖着嗓子喊人。
程凛心道:早知道会有这档子事儿,也不知道是为了北辽即将南下犯边,还是为了李唐余孽。一想到李唐余孽,程凛不由自主想起一曲南山,也不晓得这丫头是不是听自己的话,离开了京城要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谕……”宣读旨意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白净小太监。
程凛跪倒在地,偷眼瞧去,只觉宣旨这位依稀有几分面善,她不敢做得太过明显,只藏了心中疑惑,垂下头去,顺便在心中抱怨。姑奶奶从小到大还没跪过谁呢,真是……封建礼仪害死人呢。
拟旨执笔的是陆瑜陆丞相,一道圣旨,妙语连珠,文采飞扬,唯独一样,有些晦涩绕口的让在场的熊孩子都没听懂圣旨里到底讲的是什么意思。太难为学渣儿们了!连自称允文允武的牛卉牛大少都听得满脸茫然。
“着梅山学子即刻入宫面圣,钦此!”小太监宣读完毕之后,笑容满面,眼神在程凛、曾小胖与牛卉身上转来转去瞧个不停。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拜接旨,才站起身来。
“众位,事不宜迟,还请随奴婢入宫见驾。”
这声音好耳熟,程凛猛然醒悟,这不是景宗身边的小太监嘛?和大成书院陆酸渣儿比试的时候,人家还帮忙读过文章,咳咳,昨天才见过,能不眼熟嘛?
“这位公公请了,这个这个,方便透露下圣上到底想让咱们干什么吗?”曾小胖搓搓胖手,谄媚十足问道。胖哥哥为人机灵,懂得阉人宦官心头好只有金银权势而已,趁着贴近对方的功夫,偷偷往小邓子手中塞了俩片小金叶子。他身材宽大,恰好挡了旁人视野,贿赂之事做得极其隐秘。
曾小胖没好意思直说:那个,我们没文化,除去开头结尾,中间之乎者也基本没听懂。
“简而言之呢,就是咱们大周朝的宁国公主要择婿。”小邓子是太监,自然也爱财,曾小胖有眼力价儿,又会说话,和和气气的,更何况昨天景宗透露出来的意思,显然是欣赏程凛三人组的。小邓子答话客气,眉眼带笑。
求不开玩笑!程凛听完,差点要给自己点三十二根蜡,那什么……宁国公主的暗恋者称号。
“难道我等都要去努力打擂,好得公主殿下青眼有加?”牛卉闻言,忍不住接了话茬儿。曾小胖是基本没听懂,牛卉好些,起码听懂了一半。
“非也,非也。”小邓子笑道:“诸位先随奴婢走,莫要让圣上等得着急。路上若有闲暇,奴婢把前因后果说与众位。”
所谓朝中有人好做事,小邓子诚心与梅山众人亲近,也为了他们心中有个准备,路上便将今早朝堂上的事儿,简明扼要,与众人说了一遍。
读书不成,可这帮糙人家的熊孩子都对战争战斗有着极高的敏感度。曾小胖一听西夏使者再有三天就要到京城的时候,倒吸一口冷气,低声怒骂:“党项蛮族,这是惦着趁火打劫啊!”
“真是岂有此理!名为联姻,实则狼子野心,与北辽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牛卉愤愤不平,一张俊脸几近扭曲。
“借问一句,这位西夏使者元昊王子到底是何等样人?还请公公教我。”上辈子看惯了历史剧,程凛印象当中,能在几国乱战之前被派出来的要么是炮灰导/火/索,要么是有真才实学的能人异士。这俩者还是有区别的。
“程公子,奴婢也不晓得。只知这位元昊殿下,将近而立之年,于西夏几位王子中名望不显。”
西方官道,一队异域人马,衣着华贵,各个策马疾驰,颇有风尘仆仆之色。为首者人高马大,鼻直口阔,眼大如铜铃,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不怒自威。
“传令下去,脚步放缓,让马儿稍微歇歇。”那人一勒缰绳,放缓了马速,一边爱怜的摸摸胯/下白马鬃毛,一边传令下去。
“遵命,殿下。”边上侍从得令,扭头冲着后面挥手喊道:“兄弟们,缓缓,让咱们的马儿歇歇。”
三月暖春,日头正好,天空湛蓝,白云飘飘,道旁农田之中,有人辛勤劳作。
“大周土地肥沃,良田众多,连这气候都比咱们兴庆好得多啊!”元昊殿下看着官道俩旁的肥沃土地,有感而发,心中却想,相比而言,西夏若能东进些,占了这良田万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