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筠笑了笑:“其实如果吉妹妹把自己的杯子让给我,我也不会嫌弃的。”
吉馨竺一愕,心想这萧问筠什么时侯开始这么不懂得眼色了,只得吞吐着道:“我这杯子,是我往日里用惯了的。”
杜念芹此时道:“萧妹妹既喜欢这杯子,就用着吧,现在在杜府,别的没有,府里杯子还是不少的。”
萧问筠斜着眼望了吉馨竺一眼,忙向杜念芹道谢。
她那一眼是趁杜念芹不注意的时候斜了过去的,所以,旁的人没瞧见,吉馨竺可瞧得一清二楚,只见她眉毛飞扬,眼神挑衅之极,心中一股怒气就直往上冒,可还没等吉馨竺发做,萧问筠又是那平和端华的老实亲善模样了,让吉馨竺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吉馨竺想起檀郎那殷切的眼神,不由有些忐忐起来,他可是第一次对自己有所求,可别功败垂成的好。
有侍婢提来了烧开的滚水,吉馨竺亲手接了热水过来,冲入茶杯之内,瞬时之间,屋内便充满了馥郁的茶香,竟仿佛处身于花海之间,连薄纱的衫袖之上都染了香味,杜念芹和萧问筠同时赞了一声好,萧问筠拿起那薄透的青瓷茶杯,转了一转,再闻了闻香气:“这茶的确与众不同,竟是我以前从没有见过的极品,吉妹妹到底是富贵大家,竟能炒出如此好茶来。”
吉馨竺自得地道:“萧姐姐,你错了,这茶不是炒的,而是种出来的,你以为我这茶象平常的茶叶一样,用普通的叶子拿花香熏的么?那样制出的茶,香虽然香了,香气却是浮在表面,经水一冲,便渐渐消失了,就比如那人,如果没有象杜姐姐肚子里的学识浸淫,身份多么高,到底也会露出些原来的劣性,我这茶可不同,它这香气可是天生的,自生长初始,就用花根泡出来的水浇着,这才得了它天然的香气,怎么相同的?”
杜念芹温婉一笑,知道她在暗讽萧问筠那日的做为,却不附合,只拿了杯子饮茶,赞道:“确实不错。”
萧问筠把那茶杯里的茶一口饮下,示意侍婢再倒一杯,笑道:“那我可要饮真一些,难道今日茶杯与茶配合得如此相得益彰,过了今日,有了茶,却没有这玉陶土制成的茶杯,又或有了茶杯,却没有茶,那总有一大遗憾。”
她拿起那青瓷杯子,仔细欣赏了那瓷杯上的花纹,笑嘻嘻地问吉馨竺:“你这杯子当真这么精贵,才得了五只?”
吉馨竺自得神情更现:“那是自然,玉陶土原本出产就极少,现已绝地产地了,这杯子可有好些年历史了……”
萧问筠怔了怔,轻叹:“你们家好东西真多……”
话音未落,吉馨竺便眼睁睁地看着萧问筠手上那玲珑如薄玉一般的杯子从她手里滑落,直线地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之上……品质再好的瓷杯子,也经不了这么一摔,更何况这瓷杯子正巧落在了长毛地毯的边缘裸着坚硬的大理石之处。
“哎呀,对不住了,吉妹妹,刚刚还在说这杯子如少了一只,就不成为一套了,那知我那么不小心,还是把它给摔了,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这可怎么办才好……”
吉馨竺看清萧问筠惶然作色的表情,直气得双眼直冒火,她急拉着杜念芹的手道:“杜姐姐,您瞧瞧,她这是故意的,刚刚还在说这杯子只有五只!”
杜念芹转眼朝萧问筠望了过去,萧问筠满脸都是惶然:“吉妹妹,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怎么会如此做,可世事往往是这样,越小心了反而越容易出错,你可得原谅我才是。”
杜念芹听了便息事宁人道:“吉妹妹,不过一个杯子而已,算了罢,要不我陪你一套金凤杯?”
吉馨竺心知杜念芹因自己一开始出主意让她谢客,使得她在心底怪上了自己,又对萧问筠有了歉疚之意,所以才处处偏帮着她,心想这萧问筠几日不见,仿佛厉害了许多,以前她可使不出这种手段来的!今日的目地可不是这杯子。
她闻言便强忍了怒火笑道:“杜姐姐说得是,一个杯子而已,可不能因此而伤了我和萧姐姐的感情。”
她含笑望向萧问筠,哪知萧问筠又给了她一个斜眼儿,向她挑了挑眉头,等杜念芹望过去的时候,她又是一幅老实良善的歉疚模样,把她的肚皮都快要气炸了。
她吸了口气忍了下来,转过头对杜念芹道:“杜姐姐,今日我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