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宁府上下一片宁静,一向喜欢夜里走马章台、千金买笑的宁谷风此刻坐在书〖房〗中,双手紧紧握紧,搁在书案之上,全身精神紧绷,嘴唇发紫。很少见他有这样愤怒又惧怕的神色。
他的面前,站着两子一女,三人都低下头。是宁自愁、宁自忧与宁十月兄妹三人。宁谷风自家愚昧不堪,但是两个双胞胎嫡子,却有些丘壑,特别是宁自愁。平日里他宠着跟父亲一般愚昧的妹妹,仅仅是亲情,并不代表他们兄弟亦是那般不堪。宁自忧虽然不及哥哥,但是比宁十月强几分。
他们嗅出了不对劲,立马把军情报告了父亲。
“照你们所说的,老爷子早就在谋划把我换了?”宁谷风气得打颤,怒吼着问宁自愁。宁谷风是长子,又比老三出息得多,三房的孙儿辈更加窝囊,二房只有一个弱质女流,宁谷风从来没有想到宁老爷子会另选家主继承人。宁谷风一直以为,就算不是他,也是他的儿子们。
突然听说要把家主给老二的女儿,宁谷风心中的愤怒与落差怎能承受得住?如果给老三或者老三家那些草包,宁谷风都没有这样的震惊是愤怒,怎么偏偏是个小女娃娃,而且是个刁钻古怪的女娃娃!
凭什么啊?
这是宁谷风心中的狂吼。不能继承家主的失落与宁音尘是候选人的不公平一齐压迫在他的心头,令他喘不过起来,半晌不知道应该怎样把自己的情况平复下去。多年的谋算啊,他以为就算召南堂的堂主他无力获得,宁家的家主是势在必得吧?
殊不知他十拿九稳的东西就这样被撼动了,叫他如何不生气啊?
“爹您息怒!”宁自愁安慰宁谷风道“爹,您细想,如今尚未成功就让我们知晓了祖父的阴谋不正是老天爷的恩惠?爹,您坐着发火亦无用的,不如想想今后的路应该如何。您不能坐以待毙啊!”“是啊爹,宁音尘现在还不是家主呢!”宁自忧也宽慰宁谷风“她身上的牵连还没有理清楚呢!爹,她与楚家可是有婚约的,只要楚家不退亲,年纪大了宁音尘迟早就要嫁出去……”“可是爷爷要她做家主啊!”宁十月倒是偶尔聪明了一回,她蹙眉不满道“爹就算她跟楚家有婚约,爷爷不让她嫁,她还是可以不嫁的啊!所以楚家的婚约在不在不算大事要是爷爷不在了”宁谷风听到这句话突然眼睛一亮。
宁自愁、宁自忧将宁十月与宁谷风的神情瞧在眼中,两人各自叹了一口气,怎么妹妹这样愚昧,父亲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啊?
“爹,您别听妹妹的爷爷是什么人您不知道吗?他年轻的时候,西南人称“五步一算,。他从贫家小子没有势力帮衬一步步走到今天,他每一步棋留了多少后招不是我们能想象的爹,妹妹不知道,您还不知道,爷爷虽然很顽固,却也会顾及面子。宁音尘有婚约在身,一直不嫁,旁人如何看待宁家?”宁自愁说道,然后瞪了宁十月一眼。
“哥哥说的对啊爹,您别打爷爷的主意,将来就算宁音尘当家,咱们也能分得一部分家业。您要是轻举妄动,赔上身家性命依我看,只要抓住宁音尘的婚约不放,她就不能留在宁家。这是目前唯一能走的路啊。”宁自忧也说道。
他们兄弟二人很崇拜自己的祖父。一旦崇拜,就产生了盲目的惧怕心理。
宁谷风听着两个儿子说话,意思是让他想法子去稳住楚家,让楚家死都不要退亲。但是宁音尘刚刚救了楚家家主一命,这么大的恩情,退亲这点小事,还不是顺手拿下的?楚家人还得感恩戴德呢!
宁谷风眼珠子转了转,想了很久:“老爷子死,难:楚家不退亲,也难:宁音尘不做家主,唯一的法子就是她死!”
宁自愁与宁自忧看了父亲一眼,突然感觉这个愚昧的父亲,偶尔想出来的主意,的确够釜底抽薪的!楚家退亲与宁老爷子死,都是扬汤止沸,唯有宁音尘死,才是釜底抽薪。
“自愁,这件事你能办吗?”宁谷风见自己的长子有些丘壑,也刻意历练他一番。
宁自愁一听,脸上一喜,道:“爹,您放心,我有很多的江湖朋友!不过这件事,您得给我期限,我也安排安排,确保天衣无缝又万无一失。”宁老爷子三五年之内,不会将家主传下来,所以这件事,还真不安该着急。于是宁谷风笑道:“时间你自己把握,但是要万无一失,不能让宁音尘活着太久,否则我这心里,日夜难安。
宁十月也在一旁得意地笑:“那个贱以,我早就想她死了!”
父子四人的主意,比一个人的主意高明三点。暂时算是定了对这件事的应对,但是如何实行,还要另外一番谋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