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藜剽悍的一吼,登时让所有鬼魂跌掉眼睛,纷纷把目光转向钟藜的位置,可是这小丫头早就不知道钻到哪去了,只留下一个身着藏青官袍,头顶双翘乌纱帽,左手拿着一个本子,右手一只毛笔的中年男子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
“刚才是你喊的?”孙二娘一脸狐疑的看着那男子,却也认出这位正是地府中鼎鼎有名的铁面无私陆判官,只是这一刻她认定他们之间一定会互相包庇,所以连半点好脸色也懒得给,阴声怪腔地问道:“陆判官可是来断案的?怎么也没带个三班衙役,就不怕我这刁民聚众造反了吗?”
黑无常见孙二娘如此嚣张,暗自想到,没想到这娘们竟然比我还嚣张,若是今日不拿出点本事,往后还怎么在地府混下去,想着硬撑一口气站起来,指着孙二娘的鼻子吼道:“你这叼妇,忒也不讲理,我们回了你的酒楼一没有跑,二没有说不赔,你是见着我们就打,瞅见我们就打,根本不让说个半句话,这天下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
孙二娘一听黑无常这话,登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拽着一身胖肉,一巴掌朝着黑无常便拍了过来,黑无常本就是撑着一口气才站起来,见她招式简单,却暗中带着煞劲,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想要躲开却是不能的,只是心里迅速转着,怎么利用这一巴掌把刚才的劣势扳过来。
要说这吴畅也忒不省心的,吃个饭而已,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差点没把整个地府给掀翻了,早知道如此,就不带他到下面来玩了,这些个小鬼最是难缠的了,有的时候甚至连十殿阎罗、酆都大帝都不得不做出退让。
黑无常梗着脖子等了好久也不见孙二娘的巴掌扇来,不禁有些疑惑,待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柄巨剑挡住了孙二娘的攻击,钟藜在旁嘟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嘟囔着:“要你多管闲事,我都快打到她了!”
“老板娘,冤家宜解不宜结,给我个薄面,大家好说好散,你看如何?”钟藜娇声哼了一下,瞥了眼那人,一双灵动的美目很无风范的翻了翻,没好气说道:“小白脸,你以为你谁呀,看到没,黑无常、白无常地府十大阴帅的老二、老大;我哥哥钟馗,号称小鬼的克星,玉皇大帝亲自册封,人间至尊钦赐天师;还有那边站着那个面瘫,三界冷面判官,再不济了,你的本尊还没说话呢,哪有你说话的份?”
吴相脸色不变,依旧彬彬有礼,朝着钟藜侧身点点头轻声说道:“钟藜姐姐说的是,小生僭越了,只是路见不平,理应出面铲平,这是我做人的准则,碍着姑娘眼了,请姑娘自觉把眼睛闭上!”与吴畅一样,吴相同样也不喜欢听到别人叫自己小白脸,而且他也有自己自尊,虽然他只是吴畅的分身。
“本姑娘偏不!你咬我?”钟藜仰着小脸,一脸倔强地盯着吴相,在她的印象中吴相就是吴相,吴畅就是吴畅,两个根本就是两个人,她对吴畅可以嘻天哈地,可是对别人就不行,哪怕明知道吴相是吴畅的分身。
吴畅笑嘻嘻的跳下楼,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跑堂里打闹去了,反而没有人注意上头的罪魁祸首,也是吴畅走运,将那三人反弹出去后,异象竟然全都消失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还在顿悟,吴天、吴相两个早早的清醒过来,吴天不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吴相可不一样,才有出手阻拦这一幕。
吴畅双手背在身后,围着钟藜转了好一圈,嘴中啧啧的就是不说话,终于钟藜被看的面红耳赤,这才哈哈大笑起来,钟藜被他这么一笑,弄得恼羞成怒,手中的匕首照着吴畅便扎了过来,却不想吴畅身子像泥鳅一样,跐溜一下蹿的没影,孙二娘见这两人打情骂俏,自己的存在感瞬间下降,突然狂起,怒刷存在感,也不管江湖道义,照着吴畅面门偷袭而来。
“好大的熊掌!”吴畅大呼一声,才发现貌似看错了,赶忙侧身躲了过去,他身体柔韧性好,侧过孙二娘的手掌,竟然生生站了起来,好似橡皮一般,讲孙二娘弹向一边,那边老板,孙二娘的男人一见到自家媳妇被欺负,哪还有刚才的淡定,举着一把?头便攻了上来。
钟藜手上一把散着寒光的小匕首,叮的挡住那?头,不想被生生震退了四五步才停下来,不由得恼怒起来骂道:“真不要脸,他们两个单打独斗,你狗拿耗子,多管哪门子闲事?”钟藜话音刚落,旁边一对貌似是狗的魂魄老鼠的魂魄不满的嚷嚷道:“我两兄弟好好的,招你惹你了,干嘛拿我们说事?”
吴畅没有系统学过拳脚功夫,这手上没有棍子,手脚好似不听使唤一般,与孙二娘拳来脚往不过几个回合,便渐渐落了下风,孙二娘的丈夫看着脸上忧色尽消,也专注与钟藜对峙起来,仍是大义凛然说道:“你们人多势众,我夫妻二人几番苦难才有今日这间客栈,费尽心血经营修缮,如今被你们毁坏,不提补偿也就罢了,还三番两次出口中伤,拳脚相向,泥人尚有三分火气,狗急了还要人……”
“喂,再拿老子说事,信不信老子咬死你们?”那边狗的魂魄一听这老板也说他坏话,等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恼怒的吼向客栈老板,眼中好像要沸腾一般,拿出一锭银子扔在地上骂道:“老子不就是吃顿饭没给钱吗?给你,老子从来都不差钱!再敢说老子,老子咬死你!”
吴畅荡开孙二娘的攻击,看向那狗的魂魄笑道:“狗兄,有你在,这架肯定吵不起来,赶明给你颁个诺贝尔和平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