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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牙子不负所托,在第二天午后带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十口人过来。人牙子挨个给介绍,年纪最大的一个是四十出头的门房老张,腿有些跛。
老张以前是吴佩孚吴大帅手底下的兵,几年前二次直奉战争伤了腿落了残疾。好在吴大帅还是爱兵如子的尤其是嫡系的第三师——从不克扣军饷,老张从军十载攒下的饷银还算丰厚,找人说了媳妇在北平附近安家落户。可有了老婆孩子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因为脚上有残疾种地耕田都不能只能托人找一些看门的事情做。
如果是直系执掌大权,这点事都不叫个事。不过当年如日中天执掌全国拥有二十六个师三十一个混成旅的直系军阀早就被各个军阀吞并的干干净净。老张也只好学人家给人牙子送去四色礼物,把自己的名字登记在案。老张的媳妇也是四个帮厨的一员,话说这时代的农村妇女能干多了。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最早的还有一个夭了。
粗使的仆妇是整三家人带几个孩子,黄包车夫的老婆是厨娘。另外一个厨娘的老公是帮厨,大丫头也是帮厨以前一家人开过小饭店的,不过这些年兵荒马乱的捐税太多,本来生意不错的小饭店硬生生被捐税压垮了。花匠是父子两个,儿子的老婆也是帮厨的。
对这样拖家带口的安排金霸天很满意,有家人好啊,有家人才有顾虑,安全系数才高啊。就算有点什么坏心思的,你也得为家人想想吧。
牙人给这些人准备的是相当于后世的劳务合同,签一次生效后第二年双方无异议自动续约,合同中约定,如果主家无故辞人需要付清这一年剩下的工钱。如果是雇工要辞主家,需要把这一年已经开的工钱(包括伙食费等)还给主家。每年去留双方在年底商定。
签约画押付了牙人的中钱,金霸天对车夫说道:“祥子你那我的片子先去市上转一圈。先让他们送过几千斤煤球来,看看有没有蜂窝煤,有的话也送几千斤来,炉子也要几个。还有米面粮油蛋菜肉锅碗瓢盆,都让他们送过来。我就不一个个去挑了,先凑活着用吧。还有,成箱的骆驼香烟,雪茄,咖啡,还有上好的茶叶茶具都送过来。”
“是。”车夫祥子接过金霸天的名片,看了看,斗大的字看不懂,不过上面烫金的字样还是蛮威风的。
金箔这东西比纸还薄,甚至人体能直接吸收。但用它打造出来的烫金名片就很威风了。这是昨天金霸天路过新宅附近的菜市口找金匠定制的上午刚送到,咱们就比不了苏察哈尔灿也得差不多是吧。得让四九城知道菜市口这边来了一个暴发户才是。
旅馆距离新宅也后世公交就三站地的样子,这么多人都坐车是不可能的,叫了两辆黄包车,金霸天和小菊一辆喜儿和小竹一辆慢慢在前面走,后面的大队人马拖家带口的跟着。因为速度慢了些,等到了家门口一个推着独轮车的小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车上两大包鼓鼓的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一下车小贩凑上来:“爷您到了,我是卖棉花的。看见您的随从四处撒帖子买东西,我就问了要不要棉花。那人说了,没说棉花,不知道要不要让我过来等着。”
“谁会看棉花?”
金霸天刚问完,后面的老张站出来:“我会。”开包验了棉花,说道:“今年的新棉,弹好的。”
“送到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