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颜某自知罪孽深重,唯有一死谢罪。还请南将军将颜某尸首带回潼关,葬于潼关之下。颜某纵然一死,也要亲眼看着永宁王大。。光复河南,平灭安禄山叛军!”
颜真卿长叹一声,挥剑自刎。
南霎云冷冷一笑,拔剑磕飞了颜真卿的剑,淡淡道“是死是活,目前已经由不得颜大帅了。末将奉命将颜大帅带回潼关,由大帅亲自处置!”
“来人,将颜真卿绑了,送潼关!”
南霁云挥了挥手,百余彪悍的神策军卒冲过来,将颜真卿捆绑起来。带上马匹,然后连夜向潼关的方向行去。
第二日上午,封常清和郭子仪率后续大军也赶到潼关,不过,而是在潼关之外安营扎寨,没有驻守关中。
张xuān的十二万大军加上潼关本来的三万人、还有张同的一万羽林卫,共计十六万大军全部聚集在潼关。
由此,安禄山叛军想要再次拿下潼关,闯进关东,基本上失去了这种可能性。
“报!神策军大捷!”
“报!神武军大捷!”
“报!陕郡光复!”
南霎云和李嗣业派来报捷的军卒狂喝着纵马冲进潼关,潼关上下顿时飞腾起来。
这是安禄山起兵反叛以来,朝廷军马所取得的第一场胜利。虽然只是拿下了陕郡,歼灭叛军不足两万人,但意义重大!
在朝廷军马兵败如山倒的关键时刻,陇朔大军力挽狂澜,给天下勤王大军注入了一阵强心剂。
不仅张xuān的大军欢喜鼓舞,原先潼关的守军(即颜真卿所部)也是士气大振,奔走相告。
张xuān升堂,众将分列两侧。
颜真卿满面羞愧地掩面而进,被几个军卒带入。
进得大堂,颜真卿无言面对张xuān,跪拜在地,俯首不起。
张xuān凝视着颜真卿,长叹一声“颜真卿,你接连败于范阳叛军,损兵折将丢城陷地,并非战之过,本王还向陛下上奏,为你辨明苦衷。然而,你退守潼关,却盲目出战,明知叛军有伏,还是送死而去一你个人之死不足惜,葬送了九千儿郎又该当何罪?”
“罪臣颜真卿自知死罪难逃,无言以对,无话可说,还请王爷赐罪臣一死!”颜真卿叩首在地,惭愧而言。
张xuān猛然暴喝一声“死就能解脱了?你堂堂一代大唐名将,却死得如此窝囊,岂不要遗臭万年?”
“颜真卿,本王节制天下兵马,总知平叛事宜。今叛军当前,朝廷用人之际,本王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
张xuān挥了挥手“你可率所部三万兵马,进驻陕郡。待本王号令之下,为我大军先锋,奔袭洛阳,将功折罪!他日,若是成功拿下洛阳,将安禄山叛贼赶出河南之地,本王当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恕你死罪。若是再吃败仗,将陕郡失陷于叛军之手,你也不必再来见本王了!”
颜真卿率军开进陕郡,替换李嗣业的神武军和南霁云的神策军。
其实封常清等人对张xuān赦免颜真卿的做法不怎么理解。因为颜真卿擅自出战,导致九千唐军葬身,再加上他连番败于叛军之手,已经是罪上加罪,死路一条了。若是皇帝那边知道张xuān竟然还让颜真卿率军,恐怕要怪罪下来。
见封常清紧皱双眉,张xuān扫了他一眼,不由笑道“封大人可是对本王处置颜真卿之举不满?”封常清赶紧抱拳笑道“大帅,末将不敢。只是末将觉得,颜真卿罪责不可恕,朝廷那边肯定要兴师问罪一大帅这样做,肯定会让陛下心生不满。”
“颜真卿真的是无能之辈吗?我看倒也不尽然。他之所以沦落至此,也算是一种阴差阳错吧。”
“本王之所以不杀颜真卿,一方面是因为大战在即,临战斩将不利于我军士气:另一方面,若是杀了颜真卿,颜真卿手下这数万兵马如何处置?颜真卿固然有罪,他手下的诸多部将也是罪责难逃!一旦本王问罪颜真卿,他手下的这支兵马更加军心混乱,失去控制。”
“既然如此,不如让颜真卿再次整军将功折罪。让他率军镇守陕郡,为潼关门户,关中更加固若金汤。只要安禄山进不了关中,时间一长,他的内部必然生变,出现内讧。再加上本王之前派靖远军袭扰范阳,断他后路和粮草本王就不相信,安禄山还能在洛阳坚持多久?”
“至于陛下那边,本王自有应对之策,诸位不必担心。”
张xuān嘴角浮起一抹清冷的微笑。
封常清不敢再说,抱拳引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