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瑄叹了口气,起身而去。
如烟和如玉正要跟随,却被崔颖使了一个眼色,给止住了。
张瑄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李腾空居住的独院。进门的时候,李腾空正穿着一身单薄的劲装在院中练剑。
张瑄站在拱门处,凝望着院中密不透风的闪亮剑影,以及那剑影中隐现若无的婀娜身影,默然不语。
其实他进门的时候,李腾空就发现了他的踪迹,只是她觉得跟张瑄单独会面非常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索性装作没有看到,继续练剑。只是有了心事,这动作就有些变形,不过张瑄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剑气逼人煞是好看。
李腾空的剑翻来覆去练了好几趟,张瑄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主动走了进去,轻轻咳嗽了两声。
李腾空心里幽幽一叹,动作流畅娴熟地收剑而起,红润的脸蛋上微微渗出丝丝汗珠,默默凝视着张瑄,片刻后才敛衽一礼,招呼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鸣叫,“王爷来了……”
张瑄尴尬地笑了笑,“嗯。我找你谈谈。”
李腾空轻哦了一声,“请进。”
李腾空将张瑄让进了自己的小花厅,走在前面的她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心噗噗地跳。
“给王爷上茶。”李腾空一边吩咐侍女泡茶,一边匆匆走进卧房,飞速地换了一身正装宫裙出来,她自幼习武,身材健美,穿上这种华丽的宫裙,柔美中透着英气,别有一番风情。
张瑄扫了她一眼,长出了一口气,沉吟片刻,突然淡淡道,“你我能有今日,也算是一种缘分。以前若是对小姐有冒犯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只是不论如何,你在名义上已经是我的夫人,所以我有几句话必须要当面跟你说清楚。”
“前番的事儿,揭过去不提了。但以后,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启航冇水印」份。你是我张瑄的妻室,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这总归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你在外无论做什么事,首先要考虑的是我这个永宁王的面子、整个王府的面子……”
“就说李岫在外欠下高利贷被人逼债的事儿吧,本来可以有很多种方「启航冇水印」法避免事端。区区三十贯钱算什么?我相信,你只要让张力出面,谅他张清也没有这个胆子继续闹腾下去。”
“可是你却亲自出面,踢伤张清不算什么大事,但被张继勇抓住把柄小题大做,差点闹成大事。无谓折腾了这么一回,你自己也受了委屈,又是何苦来哉?”
“你一定要记住,不要说你是我张瑄的妻室,就算是府中一个侍女,在外边也不能受别人的欺负。这是我的原则,也是我的规矩。”
“所以,时至今日,如果你还是把自己当外人看,那么,我可以还你一个自「启航冇水印」由。”
“若是你愿意继续留在王府,那就要有一个永宁王夫人、朝廷三品诰命的样子——李家的事情,我自会处理,等过些时日,让李岫和郑平随我去陇朔,寻机立些军功,再图晋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总觉得自己有多委屈,也不要总觉得李家命运太过凄惨……你父当年在朝一手遮天,把持朝政,也不知道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心胸放宽一些,不要总活在过去,人始终还是要向前看的。”
张瑄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李腾空涨红了脸嘴角抽「启航冇水印」动着,却是趺坐在那里一句话说不出口来。
“好了,你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进来?”张瑄突然向房门处扫了一眼,淡然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花奴儿红着脸出现在门口,大步走了进来。
“你劝劝她。”张瑄霍然起身向外行去。
……
……
“师傅……我……”李腾空与花奴儿面对面坐着,两人良久不语,气氛其实也有些尴尬。
“哎……”花奴儿轻叹了一声,“空儿,往事如烟如梦,都忘了吧,他说得对,人总归还是要向前看的。既然你现在是朝廷册封的永宁王夫人,那就打起精神来——你想想看,只有你活得好,你的家人才能更好。”
“这个男人其实不错。虽然霸道,却是有情有义;虽然有的时候放浪形骸,但骨子里还是一腔赤诚。空儿,把握住机会吧,师傅不会骗你,这个男人值得你托付终身。”
花奴儿目光清澈,声音柔和,脸色微微涨红。
“跟他相处的久了,你就明白,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魔「启航冇水印」力……”花奴儿的声音微微感慨起来。
“听师傅的话,不要错过机会,趁他还在京师,早些跟他圆了房吧,以他如今的身「启航冇水印」份地位,也不至于辱没了你。况且,他都给你争取来了朝廷的诰命封号,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咱们女人家的,总归还是要寻个归宿啊,空儿……”花奴儿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不由有些落寞,悲从中来,忍不住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