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勇淡然一笑“陈大将军不要担心。
纵然张xuān气势冲天,但本官按律处置,秉公执法,他还能有何话说?况且,此事涉及本官内眷,本官已然回避,此案交由京兆府少尹马卢署理。而作为张xuān来说,他也当避嫌一二。”
其实,张继勇之所以有恃无恐,主要原因不在于“律法”和“公心”而在于,他错误地判断了形势一他以为,老皇帝将李林甫的族人家属亲眷等流放岭南,如今老皇帝还健在,朝廷也没有下达赦免诏书,张xuān就以个人之力营运,将李家余孽安置在京城,这本身就是一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既然如此,事关李家,张xuān就不敢公开声张,把事情搞大。
当然,就算是张xuān作,他自恃有李亨撑腰,张xuān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已经料定,李亨为了制衡张xuān和杨国忠,只能不断扶植国戚张家起来。
而对于张继勇来说,他也不是非要法办李腾空,而是借机打击永宁王府的面子罢了。
之所以如此,无非是为了压一压张薄的气势,同时展示一下国戚张家以及他这个张家话事人的“威势”这也算是一种政治上的考虑,与个人恩怨无关。
从常规的角来看,他的考虑没有错。但他却无意中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张xuān不是普通的大唐权臣。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今日的张xuān已经拥有了足以左右大唐朝廷局势的决定性力量。
最起码,在目前而言,李亨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张xuān这一边,而大多数朝臣也会选择支持张xuān。
至于李家的事情,以张xuān谨慎的做事作风,他当日既然大张旗鼓地纳李腾空为妾,就早已安排好了退路。在纳妾之前,就已经取得了李亨赦免李家余人的诏书,只是诏书没有公开罢了。
对此,一手操办将李林甫全家撵出京城的杨国忠,都保持着沉默,何况是其他朝臣。当初张xuān纳妾的时候,满朝文武大臣都送了礼,连李亨都有一份礼物。如今张继勇以此来“捏把”张xuān,只能说明他在政治上的不成熟。
见张继勇一意孤行,陈玄礼也就不再多言。说了也是白说,不如不说。
不过,陈玄礼心里暗暗生出了几分警惕。他越来越现,随着张家势力的渐起,张继勇个人权欲的膨胀日愈明显,两人间所谓的“同盟”因为地位的不对等而渐趋瓦解。
张继勇目前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户部尚书,拥有实权,是事实上的宰相,在朝中的地位仅仅次于杨国忠,与陈希烈基本平齐。而陈玄礼不过是羽林卫左卫大将军、威远侯爵,慢慢落在了张继勇的屁股后面。
张xuān带着余护军疾驰回府。
得到张xuān即将回府的消息,永宁王府张灯结彩,张家所有族人包括大多数的仆从侍女,都列队迎接在宽大巍峨的府门两侧,目光热切。
张xuān一路驰来,焕然一新面积扩大了一倍的豪华府邸渐渐出现在他的眼帘中。而府门上端那一块金光闪闪的“永宁王府”牌匾,煞是醒目。
而府门前十余米出的街心位置处,一座高大庄严的功德牌坊伫立着,两个石掉子摆放两边。
张xuān止住了马,挥挥手,所有护军都动作整齐划一地止住了马,马嘶长鸣。
张xuān翻身下马,面带微笑向已经迎过来的母亲柳氏、妻子崔颖、长兄张焕、次兄张宁以及两个叔父张九鸣和张九皋等人奔去。
“殖儿!”柳氏颤声呼道,眼眸红润。
“母亲!两位叔父大人,两位兄长!”张xuān长出了一口气,躬身拜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也微微有些激动。穿越至大唐这么久了,他早已融入了这个时代、这个王权社会,对于这个出身的名门望族,也有了相应的归属感。
“殖儿,快起来!”柳氏一把扶起了张xuān。
而张九鸣和张九皋则笑吟吟地拍了拍张xuān的肩膀“擅儿,全家集聚在此,欢迎你凯旋而归,为朝廷再立功勋!”张xuān笑了笑“叔父大人过誉了。缰儿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