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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长安城里有两件大事几乎是同时进行中。
京兆府少尹马卢受张瑄的委托,全权代理京兆府事务。京兆府衙门前的广场上,七个驸马杨錡府上的家奴被京兆府的衙役推出来,当场示众半个时辰。
马卢缓缓步出府衙,身后跟着几个京兆府衙门的普通属官和衙役班头赵虎。
目前的京兆府衙门,府尹张瑄是兼职,因为事务繁忙几乎不来衙门坐镇,这京兆府上下最高的行政长官就是这少尹马卢。
马卢出了府衙,向跪在广场冰冷地面上的七个驸马府家奴扫了一眼,心头颇有些感慨。
这长安城里,权贵子弟乃至权贵府里的恶奴,在城里欺男霸女、胡作非为者不是少数,但能被京兆府衙门绳之于法的,却少之又少。京兆府接到百姓报案,对这种事情顶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像如今这般,闯到驸马府外抓人,并将之按律惩处,在马卢十余年的官场生涯中,还是头一遭。如果没有新任府尹张瑄张大将军的魄力和雷霆手段,马卢焉敢如此?
给他一个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带人到杨錡府门前呼号抓人哟。
就说今日上午的当众惩处,马卢本来不愿为之。因为驸马府交出了恶奴,这已经算是损伤了面子,如果再当面杖责这几个恶奴,无疑又是往杨錡和太华公主的脸上抹黑。
但张瑄政令如此,马卢不敢不从。
听说杨驸马府恶奴被惩处,长安城里赶过来看热闹围观的士子、百姓和商贾不少,不多时就将广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有些精明的小贩甚至将买卖也做到了这个地方,京兆府的衙役们时不时就能听到场外传来时高时低当街叫卖的吆喝声。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班头赵虎皱了皱眉,走过去伏在马卢的耳边轻轻道,“马大人,这样做合适吗?杨驸马府的脸面……”
“大将军明令如此,本官也无可奈何。大将军令下,我等只能遵从。”马卢向当空拱了拱手。
“大人,不知大将军此举究竟是……难道是杨驸马得罪了大将军?”赵虎犹豫着又追问了一句。
马卢回头来冷冷地扫了赵虎一眼,淡漠道,“赵虎,这种话日后休要再提。大将军如何,不是尔等可以非议揣测的。否则——必严惩不贷”
马卢说得严重,赵虎吓了一跳,赶紧垂下头去,再不敢多言。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着,话题与赵虎的追问其实大同小异。不过,张瑄为什么这样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人因此明白,现在的京兆府衙门“变天”了,在这长安城里,任何人哪怕是皇族子弟,不守规矩、不尊律法,都有可能被惩罚下狱。
张瑄铁面无私,冷酷无情。
驸马和公主的面子都不给,何况是其他普通权贵。
当然,在一些人眼里,这也算是张瑄新官上任三把火,其意在趁机立威罢了。
马卢向赵虎摆了摆手。
赵虎赶紧吩咐两个衙役,一个敲锣,一个手持京兆府新推出的“长安城治安防卫令”,绕场三周,当众宣读。
“聚众滋事者,杖责二十,罚钱十贯。”
“当众行凶者,杖责三十,按律流配。”
“仗势欺人者,欺男霸女者……”
等衙役宣布完这在众人看来非常新鲜的以大唐律为基础的“长安城治安防卫令”,一些人才慢慢醒悟过来,京兆府衙门的这一行政禁令基本上是专门针对权贵阶层颁布实施的。
这一禁令当然是出自张瑄的思路,马卢的手笔。
衙役宣布完毕,完后就将禁令公开张贴在了京兆府衙门之外的告示栏上。
马卢仰首看了看天,沉默片刻,朗声道,“巳时已到,行刑”
赵虎恶狠狠地大声呼道,“大人有令,行刑”
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列队过来,三人一组,两人将杨錡府恶奴摁倒在地,另一人手持杖,准备杖打。
赵虎挥了挥手。
随着衙役们整齐划一的杖木狠狠地落下去,七个恶奴发出震天的凄厉的惨呼声。一开始惨呼声甚响,可到了后来,就变得有气无力呻吟不绝,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杖责三十
这些权贵家奴平日里养尊处优,怎么能吃得消这般苦头。三十杖完,所有人都当场晕厥了过去。
……
……
京兆府衙门的动静自然瞒不住城内权贵,让很多人心里都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