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咬着牙,含着泪,看着这个中年男子,而对方,现在也是一样在看着他。
张文超缓缓走上舞台,在刑警的包围圈外站定。他一脸严肃,摊开双手,缓缓说道——
“孩子,有什么话,好好说。现在你冷静一点想想看,你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了。所以,你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一件最好的事情,就是放下孩子,然后乖乖投降。我以整个腾龙集团的声誉向你保证,如果你能够放开那个孩子,那么你今后所有的诉讼费用都有我来支付。我会为你聘请最好的律师团,给予你最好的人生照顾。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作为这个孩子女方的唯一亲人,我们待你,绝对会像待自己的家人一样。”
“所以,先放开孩子,让他过来,好吗?”
“如果说这个孩子真的是我们张家的血脉,那我张文超除了会好好的爱他,宠他,疼他之外,你认为,我还会有其他的做法吗?其他的,任何做法?”
张文超的话很有魄力,拥有着十足的说服力。他的语气显得很平缓,但却透露着某种强烈的威严。
拐子咬着牙,手中的小刀就不由得有些松弛,而他那抱着孩子的手,也是渐渐,渐渐地……松了开来。
小安康落地,他继续哭着,看着自己那被白布遮盖的母亲。
张夫人也跟着丈夫上了舞台,他手中拿着一块糖饼,笑呵呵地说道:“孩子,过来。过来奶奶这里,奶奶给你好吃的哦~~”
小安康转过头,看着张夫人手中的糖饼,在略微哭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这孩子忍耐不住腹中的饥饿,一边哽咽着,一边走出了包围圈,来到了那位张夫人的身旁。他接过糖饼,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而张夫人也是万般疼爱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这个孩子的脑袋。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拉下他的一根头发,转身,交给了旁边的一名保镖。
那保镖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接住这根头发,转身就走了。
拐子看着张文超夫妇逗着小安康的表情,情绪似乎渐渐有些安抚下来。见此,零不再理睬小初的拉阻,走上前,再一次的,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钱少爷?”
“………………………………”
零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见此,拐子似乎终于算是认输了,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我投降……我认输……但是!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拐子抽泣了一下,说道:“我要……我要张启明那个混蛋……那个人,他……他来对我姐姐道歉!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姐姐的事情,我一定要他来向我姐姐道歉!而且……而且姐姐……我要求姐姐以你们腾龙集团,张家的媳妇的身份入葬!”
听到这句话,那边的宁雅猛地瞪起双眼!眼看她马上就要叫出声来,宁雅的父母却是老谋深算,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小声)没事,我的乖女儿。答应又不花钱,等到这个打你的小子进监狱之后,我们会花钱弄死他的,到时候,谁还记得今天的约定?”
宁雅愣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之后,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欢快的笑容。就和她父母预料的一样,那边的张文超夫妇也是满口的点头答应,立刻,就有人去叫他们的儿子,过来道歉了。
对此,零终于是松了口气。他再次拍了拍拐子的肩膀,为他没有做出什么更糟糕的事情而庆幸。过了片刻,那位所有事件的始作俑者终于登场。那张温和而略显怯弱的表情看在所有人眼里,一时间,似乎他才是这场事件的真正受害人一般。
张启明看着舞台上的拐子,再看看地上用白布盖着的身体,在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他依偎在自己的母亲身旁,说道:“她……死了?”
张夫人点点头。对此,张启明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他的双眼就盯着那张白布之下还露出来的那两只漂亮可爱的小脚丫,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
“你!你……过来!向我姐姐道歉!”
拐子大声呵斥,而张启明却是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面缩了缩。不过,当张文超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这位温柔的贵公子这才缓步走上前。但是,却依旧不肯进入刑警的包围圈,隔着人,在外面看着。
“你道歉!对我姐姐……道歉!”
“道歉?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是你姐姐……是你姐姐勾引我来着,为什么要我道歉?”
张启明的脸上显得十分不解,仗着面前的那些刑警,他满脸无辜的样子。
“错的明明是你的姐姐,是她错了。我完全是被迫的,完完全全,从头到尾都是我处于被动的场面。就连这个孩子都是她自说自话生下来的,如果你要钱,那我给你点钱。但是你凭什么要我来道歉?你完全说反了吧?我不让你姐姐为了打搅我的生活而为我道歉就已经算客气的了,你怎么还要我来向你道歉?”
零一愣,他万万没有料到,在这节骨眼上,张启明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看这位一脸委屈的张少爷,他脸上满是孩子般的不满,似乎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负责任的态度!他推诿着,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倒身旁的其他人身上去,自己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责任的圣人一样,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责怪那些没有他“圣人”的人,一点点都不客气。
“张启明先生,虽然说……我是一个局外人。”零点了点自己的眼镜,语气,显得非常的平和。但,由于镜片的反光,所以看不到他现在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眼神,“但看到现在,死者为大。你就向这位逝世的母亲略微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让我这位拐子朋友吐出这口恶气,不就行了?为什么,你连这么一点点的责任都不肯负呢?”
拐子的情绪再次激动着,零的话,已经成了压抑他愤怒的最后一块挡板。
但是……
“什么叫负责?我都说过了!不是我的错!错的是你们,是这个人的姐姐!我完全是被迫的!我是被她勾引的!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勾引我,我有勾引过她吗?!还有,还有这个孩子!谁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谁允许的?没有经过我同意她就自说自话的把孩子生下来,这难道还要我负责?更何况,这孩子甚至还有先天性的脑癌!这件事也要我负责吗?不是应该怪罪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好好照顾好我的孩子,我还没找她算账呢,你们为什么全都要算到我头上来?我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