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荣庆庄新开的这家制衣坊,一开始就打出了价格牌,所有的成衣全部九折,并且也有小布偶赠送。一时间,几乎所有的顾客都蜂拥而至,将荣庆庄制衣坊的门槛都要踏破。
而荣庆庄制衣坊的对面,福盛祥制衣坊就冷清了许多,整整一天时间,都没有遇到几个顾客。
第二天,小林沉不住气了,对徐心然说:“大小姐,要不咱们也降价吧。”
徐心然摇摇头:“不降。”
“为什么呀大小姐?”小林本就是个急性子,这会儿眼瞅着人家荣庆庄就在对面挑衅,他更是急得恨不能立刻就拿出锦囊妙计,让那些顾客回到福盛祥来。
徐心然平静地说:“用降价的法子来吸引顾客,不是长久之计。我记得当初,荣庆庄虽然一开张就以低价吸引了不少顾客,也的确打垮了好几家小型的绸布庄,可不出三个月,他们就恢复了原价。”
“可三个月时间足够那些老主顾忘了咱们福盛祥啊!”小林气呼呼地瞪着对面旌旗招展、顾客盈门、门口撒了一地鞭炮碎屑的荣庆庄制衣坊分号。
“那咱们福盛祥也不能降价。”徐心然又开始低头设计服装样式,“咱们没有荣庆张那样雄厚的资金,若是和他们一样降价,那明天他们若是降到八成,难道咱们也跟着一起降不成?人家说不定还能支撑三个月,可咱们呢?咱们那点儿家底儿,若是与人家拼低价,恐怕连一个月也拼不过去。所以,咱们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做,看看他们的价格优势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去。”
“可是等人家顶不住恢复原价的时候,咱们福盛祥也要被拖垮了!”阿威也沉不住气了,“大小姐,咱们应该立刻想想办法呀!”
…………………………………………………………………………………………………
“程掌柜,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小店儿里来了?快快快,里边儿请,里边儿请!”严掌柜满面春风地引着程掌柜往楼上走,又一叠声地吩咐小伙计去将今年的银针沏一壶来。
两人分宾主坐定,程掌柜抿了一口清香扑鼻的银针,这才说:“严掌柜这是明知故问啊,难道荣庆庄将福盛祥挤到了墙角,你严掌柜就不高兴?”
严掌柜开怀大笑:“程掌柜说的是这件事儿呀。这件事儿,我自然是高兴的,不过程掌柜你应该比我更高兴啊,毕竟福盛祥现在又没有开着刺绣坊,只是开着制衣坊。”
程掌柜冷哼一声:“得啦,在我这儿,严掌柜不必戴着面具。不过呢,我这心里是真高兴啊,被徐家那个黄毛丫头压了两年,现在,我轻罗坊又可以扬眉吐气了。我希望啊,荣庆庄可别半途而废又给福盛祥喘过了气来。”
“程掌柜,无论是福盛祥坐大,还是荣庆庄坐大,可都对你的轻罗坊没有好处啊。”严掌柜提醒了一句有点儿得意忘形的程掌柜。
程掌柜想了想,点头道:“严掌柜说的极是。不过,我也找人打听过,那荣庆庄的穆掌柜,野心并没有大到独揽京城绸布生意的地步,他并不打算对咱们这些离得远的绸布行刺绣坊怎样,只不过福盛祥刚好在他眼皮子底下跳腾,他自然是不能让眼睛里揉了沙子。至于你我,那穆掌柜想必不会轻易对付的。就算他想称霸京城的绸布行业,可也不能树敌太多吧。”
严掌柜说:“程掌柜说得不错,不过咱们也别掉以轻心。”
程掌柜叹道:“我就盼着福盛祥被打垮,无论被谁打垮,我都高兴。只要福盛祥被打垮,我就能抢回军服制作的生意。”
“可就怕荣庆庄打垮了福盛祥,抢先去做军服的生意。”严掌柜思忖道。
“可是荣庆庄都开张两年多了,并没有插手这一块儿,想必,他们对军服的制作并不感兴趣吧。”
“程掌柜还是提防着一点儿的好。”严掌柜推心置腹地说,“与荣庆庄为敌,可要比与福盛祥为敌可怕多了。那徐大小姐不像是个不留余地的人,可穆掌柜,那年荣庆庄一开张就是先声夺人,恐怕不好相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