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思索了一下,徐心然说:“爹,您也和姨娘、二小姐、三小姐想的一样吗?”
徐掌柜看了她半晌,才缓缓开口:“你说不是你拿的,那些黄金你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你如何证明?只要你能证明这一切与你无关,我自然会还你清白。”
徐心然心想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我都能证明自己了,还用得着你还我清白?
不过,她没敢这么说,只是继续按照自己想好的说:“爹,既然你们大家都认为是我做的,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其实,如果真是我做的,那么仅仅是跪三个时辰,哪里能够弥补这样的过错?”
苏氏和她的两个女儿都微微有些吃惊,不易察觉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都在询问对方,这贱婢子想做什么?跪三个时辰她自己都说不够?难不成已经被吓傻了?
徐掌柜铁青着脸道:“既然知道这个过错无法弥补,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知道吗,你叫爹有多么的失望……”
徐心然心中闪过一次安慰。看来,父亲还是心疼自己的,他并不希望自己有事。
“爹,咱们徐家的先祖之所以留下这枚……”
“呸!真不要脸!这时候了还大言不惭地自称是徐家的人!”徐慧瑛狠狠地啐了一口。
徐心然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先祖之所以留下那枚珍贵的祖母绿扳指,就是因为他们想祈祷佛祖保佑徐家永世康宁,子孙后代福泽绵延,所以,那枚扳指虽然价值不菲,可历代子孙,从没有人打过它的主意,就算是生意最艰难的时候,徐家的子孙也都小心地保护着这枚扳指,因为徐家的子孙都相信,只要扳指还在,那么徐家的福泽就会永存。可是今天,你们都认为,是我将这枚扳指拿走了,因此,徐家已经失去了先祖的保护。那么,不要说让我跪三个时辰,就是跪上三十个时辰三百个时辰,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会因为我跪的时间长,先祖们就会将已经失去的福泽还给我们了吗?”
徐掌柜不明白她想说什么。说是悔罪吧,可这神情、这语气,义正词严,慷慨激昂,哪里看得出来半分悔罪的样子?说是狡辩吧,可人家明明说了,跪三百个时辰都不够。
徐掌柜沉着脸问:“那么你想如何?”
徐心然说:“我想用实际行动来赎罪,弥补我的过失,争得先祖们的原宥。”
苏氏不得不与两个女儿再一次交换了眼神,可互相看了半天,眼里还是充满了迷惑。这个徐心然,究竟想干什么?
徐掌柜也十分不解:“你想用实际行动来赎罪?什么实际行动?”
徐心然说:“徐家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先祖留下那枚扳指,是要保佑徐家的子孙永享富贵安康,徐家根基永固,那么,我要用实际行动来做到这些,这样,先祖们一定会原谅我的。”
“你?”徐掌柜被气笑了,“你何德何能,可以做到这些?”
苏氏倒仿佛听出了一些端倪,赶忙对两个女儿使眼色,可徐慧瑛和徐慧玥大约已经被徐心然这番慷慨陈词给弄懵了,居然面对着她频频递过来的眼色,都还是一副木呆呆的表情。
苏氏没有办法,心中暗叹自己这两个女儿竟然都不如自己聪明,然后只好自己开口:“老爷,您可千万别再上了她的当。她之前不是一番宏图大志要振兴福盛祥吗?可结果怎么着?这还没看见结果呢,先把祖宗的东西给弄没了。这若是再让她做点儿什么,我看明天咱们可能连片儿遮雨的瓦都没有了呢!”
徐掌柜听了苏氏的话,立刻声色俱厉地问道:“是啊,你究竟想做什么?之前你说你要振兴福盛祥,我信了你,店铺由着你折腾,可你竟然将这个当做幌子,骗取我的信任,自己私底下做些败家的勾当。你以为,我还能再相信你吗?我也不要你跪三十个时辰三百个时辰,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给我跪足三个时辰。”
徐心然看见苏氏长舒一口气,心想果然她们的阴谋不仅是要给自己扣一个盗窃先祖遗物的罪名,而且最重要的,是要自己不能够再插手福盛祥的生意。这个连环计,真的很巧妙、很歹毒,一下子就给自己造成了致命的打击,让自己永远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