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嘲讽地笑了笑:“我当然是救我母亲,开始吧。”
后来很多次贺林晚回忆她给卫氏接生这件事都有些回忆不起来细节,她在这个过程中整个都是懵的,只知道按照薛行衣说的一步一个指令地去做,她下意识地忽视自己满手的鲜血是来自自己的母亲,她也不敢去看卫氏疼得扭曲了的惨白面容。
所幸薛行衣说他会就是真的会,即便卫氏的情况有些不好,在他冷静得近乎冷酷的指导声中,贺林晚硬是没有出差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在贺林晚的手中响起的时候,她整个人差点虚脱。
卫氏挣扎着看了贺林晚手里的孩子一眼,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
“娘!”贺林晚抱着孩子手忙脚乱地去看查看卫氏的情况。
薛行衣把自己的外衣扔给贺林晚。
“把孩子包好。贺夫人失血过多加上劳累过度晕过去了,等下派人去仁心堂找坐堂的赵呈典赵大夫,他是妇科圣手,最擅治妇人产后弱症。不过你母亲她……”说到这里薛行衣顿了顿。
贺林晚接过了薛行衣的衣服,道了一声谢,听到薛行衣未说完的话心下一跳,连忙追问:“不过什么?是不是我母亲有什么不妥?”
薛行衣依旧是背对着她们,沉吟着道:“你母亲这次身体损伤极大,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今后恐怕难再有孕了。”
贺林晚闻言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晕过去的卫氏轻声道:“人没事就好了,人没事比什么都强。”
薛行衣没有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对贺林晚道:“收拾一下,很快就会有人找来了。”
薛行衣的话音刚落下,就有一人从山道奔了上来,那人赫然是眼睛血红一脸戾气的贺光烈。
“父亲!”贺林晚看到贺光烈立即起身唤道。
赶来找妻子的贺光烈没有料到会在半路上遇到贺林晚,一时之间也怔住了,他快步走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卫氏,脸色不由一变。
“贞娘!”那一瞬间贺光烈的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脸色变得比卫氏还苍白。
贺林晚见他如此连忙道:“娘没事,她只是产后虚弱晕过去了,爹你快带母亲下山。让人去找仁心堂的赵呈典大夫给娘看看!”
贺光烈这才活了过来,他向卫氏走过去的时候腿还是软的,差点被地上的杂草绊倒在地。
贺光烈小心地把卫氏抱在怀里,经过贺林晚的时候他看了看薛行衣,然后对贺林晚道:“我先带你娘走了,我带来的人还在山下,你跟他们一起回去。”
贺光烈抱着卫氏往山下走去。
“等等!父亲!”贺林晚抱着孩子追上贺光烈,“孩子怎么办?”
贺光烈这才注意到贺林晚手里的孩子,他低头看了看卫氏已经瘪了的肚子又看了看被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孩子愣了愣,然后道:“你带他回去。”
贺光烈丢下这句就飞奔而去。
贺林晚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贺光烈出现带走了卫氏让她彻底放下了心来。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薛行衣看了看天色道:“下山吧,看天色等下还会有雨。”
贺林晚把怀里的孩子裹得更紧一些,跟在薛行衣身后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