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面向着佛像,没有转身,但是投射在地上,又覆盖到她的影子上的身影还是给了她压迫感。
为了缓解这种不适,贺林晚低声道:“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
“你有什么想法?”
身后之人越走越近,贺林晚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是紧贴着自己耳畔响起的一般:“我在想……你不求高人一等的地位,也不求荣华富贵,我可以用什么打动你。”
贺林晚有一丝尴尬,恼怒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老方丈批命的事情!”
身后之人轻叹一声:“阿晚,转过身来。”
贺林晚闻言倏地转身,冷冷地看着身后之人:“转过身又如何?”
其实李毓此时离着贺林晚还有两步远的距离,面对贺林晚的戒备他只是一笑,也不刻意靠近:“不如何,只是不想你背对着我说话罢了,我的脸又不是见不得人。”
贺林晚看着眼前这人的俊颜,嘴角微勾,带着几分嘲讽:“当然不会见不得人,都有人为了你要跟我打架了!”
李毓闻言,关注点却是与旁人不同,他带着几分愉悦地问道:“那你打赢了没有?”
贺林晚冷哼一声:“当然!”
李毓闷笑一声:“哦,那真好。”
贺林晚虽然直觉自己不该接话,但是为了缓解不知为何又诡异起来了的气氛,她还是随口问道:“我打赢了,你高兴什么?”
李毓看着贺林晚,笑而不语。
早已经退到一旁面壁的春晓这时候的心里活动却十分丰富,不知道为何她想起了小时候她娘胡乱给她说的故事,据说在很远的地方有些母鸟会为了争夺公鸟打架,哪只母鸟打赢了公鸟就给谁当相公……
想到这里,春晓猛然打住,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自己头脑中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给甩掉。
李毓在贺林晚反应过来之前就转移了话题:“你今日来此也是为了请老方丈批命。”
贺林晚摇头:“凑个热闹而已。”
李毓挑眉:“那你为何对此事感兴趣?”
贺林晚瞥了李毓一眼:“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出问题来!”
李毓想了想:“你是说老方丈有问题?”
贺林晚道:“可能是因为我不信天命,所以我认为老和尚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给皇帝批出一个真命天子的命格来简直是别有用心!撇开天命之说……”
李毓平静地接下了贺林晚的话:“撇开天命之说,圆镜方丈批的这一命只会助长他的野心而已。”
贺林晚弯了弯嘴角:“没错,我觉得老方丈他在推波助澜!仔细想想,当今皇帝当初在来东临之前行事十分谨慎,从未表示过有争储之心,似乎是一个一心辅佐哥哥的好弟弟,也因此当初老晋王对他十分信任。之后一连串的变故都是从他来到东临之后开始的,或许当初普华寺一行就是一个转折。”
李毓颔首:“你可知我今日为何会来?”
“听说是为了请老和尚给你把脉?”
李毓微微一笑:“圆镜大师特意让人给我去信,说能医治我亏损的身体。”
贺林晚看了李毓一眼,李毓“养伤”养了好几个月,如今看着脸色还略有些苍白,一看就是病体未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