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风交代了开拔之事,正欲翻身上马,却找不到秉娴,心中一动,便看向檀九重的囚车处。
果不其然,雅风唤了秉娴过来,看看囚车中的檀九重,却见那人倒是安稳,靠在车壁上一动不动,雅风便又看秉娴:“在说什么?”
秉娴道:“只是去欣赏一番落水狗的姿态。”
雅风宠溺一笑:“罢了,别去招惹他。”
秉娴道:“小人遵命!”仰头笑着看雅风,抱拳行礼。
雅风见她如此,温声道:“你身上有伤,不宜马上颠簸或者走动,我安排一辆马车给你。”秉娴道:“这样的话,是否太打眼了?”雅风道:“那些无所谓,但若是让你的伤势恶化,却不好了。”秉娴道:“那我只有谢过少王爷好意了。”
雅风见左右无人留心此处,便将她的手轻轻一握,柔声道:“休要乱跑,那人虽被关着,却是笼中虎,不容小觑。”秉娴道:“我知道了,我听你的话就是了。”雅风才又拍拍她的肩膀,道:“去上车罢,这一路还有的熬呢。”
秉娴看他面色温润如许,双眸清澈看着自己,便低头道:“嗯,我听……少王爷的。”雅风松开她的肩膀,道:“风大,上车罢。”秉娴果真去上了车,雅风见她安稳了,才翻身上马。
南楚军行了一日,到了夜间,便停歇在先前拿下的那西罗小镇之中,这镇子曾被檀九重屠过,伤亡惨重,至今人烟稀少的很,有少数百姓见南楚军又回来了,个个忙不迭地逃窜,奉剑又带着士兵去传雅风令,才勉强将人安抚下来。
入夜,雅风先探过秉娴,她一路果然是累了,大概又加伤痛,有些精神不振,雅风问明白她已经吃了晚饭,便好好地安抚了她一顿,又亲看她喝了药,才道:“小娴,你且安歇,明儿一早还要开拔,养好精神,伤才能好得快些。”秉娴揉揉眼睛,道:“我知道了,那么你也早点睡。”雅风点点头,见她几分憨态可掬地,本是想抱她一抱,碍于礼节,还是罢了,只是又握一握她的手,便起身离去。
秉娴见雅风去了,面上倦色一扫而光,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侧耳听外头动静。
原来雅风临去之前安排了两个侍卫替她把门,秉娴想来想去,便开门出外。
侍卫道:“蓝兄弟,这么晚要去何处?”秉娴道:“多喝了两口茶,闹肚子……”侍卫见状,便不加拦阻。
秉娴飞快出了前院,一路往关押檀九重的地方去。
白日的时候她看的明白,檀九重便被关在这院落的一处房屋里,秉娴伏在院落墙头上,却见此处更是士兵重重,秉娴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竹管,正要动手,忽地听远远地有人喝道:“什么人!”
秉娴只当自己被发觉了,几乎跳下墙去,转念却觉得不对,果然,又听得一人道:“休要高声,看不出是少王爷么?”
这一来却更出乎秉娴意料,急忙便伏底身子,不敢轻举妄动,幸好她先前来的时候看好地形,离那入口远的很,不然的话,先回被人发觉。
而这说话的功夫,那边的人已经忙不迭地请罪,只听得雅风的声音道:“不必惊慌,此处可安好么?”
那侍卫统领便道:“回少王爷话,别无他事,怎么少王爷此刻来了?是有要事么?”
雅风道:“无事。天寒地冻,檀将军又上了手铐脚镣,怕是没什么意外,只留两个人看押便可,你们其他的便退下罢。”
那统领有些意外,但既然是少王命令,何况又能回去睡暖被窝,不必再次吃冷风,自是求之不得,急忙跪谢了雅风,带人风卷残云般离去。
因此当地只剩下两人看押房中的檀九重。
秉娴伏在远处,一颗心跳个不休,不知雅风究竟想要如何,难道他是想寻个机会将檀九重放走?不……不会的……
秉娴竭力不动,她自知雅风武功非凡,或许就连自己呼吸重了些也能察觉,便小心谨慎,一个差错儿也不敢出,只见雅风迈步向前,走到门边,那两个侍卫跪地行礼,雅风道:“要劳烦你们了……”声音温和如故,手上却出招的一点也不含糊。
雅风手一抬,不见他任何动作,那两个侍卫身子一抖,软倒在地。
雅风身后的奉剑闪身而出,将人扶起来,靠墙站着,若仍旧值班状。
雅风沉声道:“你在此守着。”奉剑遵命。
雅风迈步进了屋内,隐隐地似听到两人对话,但此刻已经隔得极远了,秉娴竖起耳朵,又哪里能听到屋内动静,也不知雅风究竟想做什么。
有心想靠得近些,但奉剑却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秉娴进退不得,正在煎熬之时,却见房门打开,一前一后,有人出来。
前头那人,金冠劲装,背后带弓腰间佩剑,是少王雅风无误,而后面这个,看那身形动作,却赫然正是檀九重!
秉娴心头惊疑不定,檀九重本佩戴手铐脚镣,此刻却全然解开了……到底想做什么?
雅风径直向前,檀九重不紧不慢跟在身后,奉剑却未曾跟随,秉娴伏着不敢动这瞬间,两人已经出了这囚禁之地,耳边听到得得得马蹄声响,竟是逐渐远去了!
秉娴一点一点退出来,生怕惊动奉剑。等她也追出府中,到了巷口,却只遥遥地看到两人两骑,直奔城门而去,秉娴自知道追之不及,又恨将离不在,无法探知他们究竟前去为何,原地顿足片刻,无奈地正要返身而回,忽地一阵夜风极劲吹来,风中夹杂极轻微的叮叮之声,似正是从城门方向而来。
秉娴住脚转身,向那声音所来方向张望。
作者有话要说:某只的嘴巴是很硬的……
雅风不好好地拴着他,又做什么呢,不拴好可是很危险的……
嗯,晚上会试着努力一下,但不保证一定二更,因此不用等太晚,龙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