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洁白的旅游大巴载着三十几人,在蜿蜒的山路上盘行,目的地就是旅游圣地天屏山。自‘幻谷’事件发生以来,这还是第一个开进天屏山深处的旅游团。
听着发动机有节奏的响声,丁小语兴奋地打开了车窗。七月的山风带着花香凉丝丝地扑打在脸上,他的目光游移在翠绿的群山之中,想寻到传说中的‘幻谷’。
再开学就上高三了,原本并不学习的他,头痛病似乎也越加厉害了,到现在,已经持续有半年之久。每当头痛时,头部有如万把钢针同刺一般,周身炽热难当,似要炸裂。虽然医生那‘用脑过度’的诊断让人哭笑不得,但妈妈却深信不疑,坚持让他和同学周亚海出来玩。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过后,他听到一个男子低声说道:“……嗯,……找到了,玫红t恤,牛仔裤……对,是导游,嗯……好,好……带回去……”声音极低。
丁小语偷眼望去,接电话的是前座的纹身男子,他把头低低地埋在颠簸的车座里,生怕别人听到,身旁的另一纹身男子若无其事。
这两个男子一高一矮,面色狠厉而凶悍,黑底白骷髅的t恤和纹着的龙虎花纹的双臂,都让人觉得异常另类。
他们是在半路拦车上来的,女导游与总部联系了半天,才允许他们上车补钱。自打上车以来,他们就不时地打量着娇美异常的女导游,似乎心有不轨。
女导游名叫唐云,年龄与丁小语相仿。她面容白净,柳眉大眼,长得甜美动人,衣着却与纹身男子在电话里描述的完全一致。由于她说话柔和,办事儿得体,人又长得美丽之极,整团的人对她无不大加赞赏。
突然,身边‘大块头’周亚海一声惊呼,恼恨地把手中的扑克丢在坐椅上,一只大手抓了抓头,黑脸涨得通红。他与丁小语一同出游的‘死党’,一米八五的个头足以傲视常人。
“我又赢喽~!”唐云捂住嘴,轻笑着丢下几张牌,一张白里透红的俏脸美艳动人。
起初丁小语两人并不认识唐云,可是三人年龄相仿,话也投机,一路上东拉西扯,逗得唐云时常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旅途虽短,三人却很快熟悉起来,临近目的地,竟然一同甩起了扑克。
丁小语望着眼前欢呼雀跃的小导游,想起了那个电话,目光闪烁不定。刚才的电话,唐云似乎并未察觉,他不知道那两纹身男子要对她做什么。
“哎哎,干什么呢这么看着唐导?”周亚海边收牌,边碰了碰他,“再看就掉到眼睛里了。该不会‘我的眼里只有你’吧?”
丁小语一惊,自觉有些失态,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他立即找个话题道:“快到了吧?唐导。”
唐云脸色微微羞红,点头道:“是啊,先说好,真遇到‘幻谷’,我们可要一起去的。”她举起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无比郑重地说,黑瀑般的长发随着汽车微微抖动。
“哪里有什么‘幻谷’?全都是胡扯的。”周亚海晃着大脑袋说。
“你还是不信?”丁小语认真地说着,随意摸出手机,又播放了一遍那段视频。这段只有十六秒钟的视频,正是‘幻谷事件’的起因。
画面中,天空昏暗,山崖如血。两个古装修士在空中相对而立,各展神通。一个是灰衣道人打扮,发髻高挽,道袍猎猎。另一个是黑衣女子,身材曼妙,乌发轻扬,让人感到惊艳无比。
崖下的水潭边,一群如鬼似魅的虚影,困住三十几个老少不一的人。他们有的拼命拨打着电话,有的在大声地哭喊说着什么。从统一的太阳帽和淡黄色的短袖t恤来看,那的确是一个旅游团!
在视频贴出之后的半个月里,网上接连暴出五个旅游团失踪案,这些案件都发生在全国各地不同的景区。于是‘幻谷’之名才被人们重视。
看着视频,周亚海不屑地说:“我知道,又是什么‘时空隧道’,坑爹的视频啊,害得小语每天想玩失踪,躲猫猫。……嗯,那黑衣妹子身材真棒,就是看不清脸,你该不会是想去找她吧?”
“去去去,扯什么呢,是人是鬼还说不清呢。”丁小语不满地轻推了他一下。
“那当然是人,是仙人!”唐云立即娇声反驳道,她眉毛轻扬,长睫闪动,纯净的大眼睛让人感到无比可爱。
丁小语干咳了两声:“是仙子,是黑衣服的、看不清脸的仙子!”
周亚海偷偷看了唐云一眼低声嘟囔着:“我觉得唐妹子不论是身材还是长相,比那黑衣妹子更好,不如直接找唐妹子……嘿嘿嘿……,那黑衣妹子也许是唐妹子扮的,来拍电影……那也说不定哦。”
面对周亚海这张大嘴,丁小语无奈的摇了摇头,唐云则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时,前座接电话的纹身男突然转过头来,一张黑脸满是阴寒,毫不客气地喝骂道:“妈的,吃饱了撑的,小点儿声不行?!”
车箱内说话的人立即闭上了嘴,这里成了目光的焦点。有人远远地躲开了,有人则幸灾乐祸地向这里打量。
“想安静?怎么不到太平间挺尸去?!”周亚海把眼一瞪骂道,他在学校以打架出名,怎么能在这里受气?
“你想找死!”那纹身男子被周亚海一句话噎得不知说什么好,眼中透出一丝冷光,隔着座位突然向周亚海一巴掌打来,周亚海毫不客气地一拳就迎了上去,‘啪’的一声挡开了打来的手掌。
唐云想上前阻止,却被丁小语拉在一旁。
周围的游客一阵慌乱,有东西‘叮叮铛铛’地掉在了地上,后方有小孩子被吓得大声地哭了起来。
那纹身男心有不甘,站起身还想还击,另一个纹身男说:“洪哥,一会儿下了车收拾他。”
“哼!有种你就来,我倒要看看你身上长了几根刺!”周亚海不屑地说着,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