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婆话没说完,就听到那边院子传来声音,接着是打开院门的声音,然后青娘就走进这院子来,瞧着三姑婆道:“你上了年纪,原本我不管你的,可你瞧瞧你说的是些什么话?什么我瞧中了宁小哥?我清清白白一个人,由不得你糟蹋。”
三姑婆也晓得自己一时失了口,可在这村里三姑婆自认辈分高,说话有声响,一张脸虽然通红还是在那嚷:“你胡扯些什么?我糟蹋你什么了?好好的在别人院里说话,你在这偷听什么?”
“你嚷的一个村里都听见了,还要说我偷听?”青娘可从不是这样好欺负的,上前一步就冷笑。宁榴急忙挡在她们俩中间:“罢了,都是我的不是,嫂子,三姑婆,还请各自少说一句。”
三姑婆也就坡下驴,从宁榴身后探出个脑袋:“我也不和她嚷,宁小哥,你的事,我放在心上呢,你放心,等再寻到个彩礼轻的,我再来寻你。”说完三姑婆就要往外走,见青娘还站在那里,三姑婆想叫青娘也走,话到嘴边说不出来,鼻子里面一哼就走了。
“嫂子,对不住,都是我不好。”宁榴瞧着青娘,诚心诚意地说,青娘叹气,用手把鬓边的乱发往上面抿:“也不是你不好,是我……,罢了,不该出来和人说话,明晓得她们都是这样的人。”
说完青娘也转身走了,宁榴望着青娘背影,想叫住她,可这时候不该叫住的,青娘的影子消失在宁榴眼帘里,宁榴用手捂住脸,自己到底怎么了?
日子过的很快,不上几日就是秀才娘子和青娘约好,要去庙里给青娘亡夫烧香的日子了。一起来青娘就换了素色衣衫,收拾好时秀才娘子就来敲门。
青娘一开门秀才娘子就皱眉:“怎么穿了一身素?”青娘听的不由一愣,秀才娘子已经用手打了自己脸一下:“呸,我自个忘记了。这穿了素才该。”
青娘更为疑惑地瞧秀才娘子一眼,秀才娘子担心自己越说越错,拉了青娘的手:“咱们走罢,那庙有七八里路,我特地雇了驴来。”
青娘瞧一瞧秀才娘子,虽感疑惑还是转身关了门,两人刚上了驴,宁榴就推着车从家走出,瞧见青娘和秀才娘子,宁榴的脸就一红,想装作瞧不见时,秀才娘子已经道:“宁小哥,这么早就去做生意了?”
“是,嫂子们这是要去哪?”秀才娘子听了宁榴这话没答话,青娘已经道:“我嫂子说,给我男人在庙里请了几卷经,要我去烧香。”
宁榴哦了一声,秀才娘子就往驴头上一拍,青娘瞧着宁榴,沉吟一下就对宁榴道:“只怕今儿我回来也晚了,宁小哥,等你回来,还请帮我照顾一下院子。”
这话听着奇怪,宁榴虽应了一声,还是瞧着青娘,秀才娘子已经笑吟吟道:“快走罢,快走罢!”
青娘更为惊讶,面上却没露出来,两人坐着驴,晃晃悠悠地走了,宁榴也往镇上去做生意。秀才娘子寻的,是座大庙,两人到的庙里,先去瞻仰了佛像,也就把疏头烧了,给了香火钱,随了众人去听那些因果故事。
“朱老爷,我弟媳你也瞧见了,怎么说?”青娘在烧香时候,有双眼已经盯了她很久,等一走进禅房,张秀才就迫不及待地说。
朱老爷哈哈一笑,他今年也快六十了,是个黑胖子,肚子老大,一张脸上全是黑油:“是个美人啊,这样的美人,为何我竟不知道呢?”
张秀才可一点也不生气:“这不是缘分没到骂?”
缘分缘分,朱老爷笑眯了一双眼:“的确,今儿是缘分到了。张老弟,你我也算都是学里的朋友,我勉强算个长辈,这样罢,就按那日说的,等从这庙里出来,就送到我家里去。”
张秀才欢喜无限地给朱老爷行礼,接着就道:“只是……”
“性子辣些,我已尽知,这有什么?进了我房里,知情识趣起来,她经过了,就晓得了。”张秀才也不由呵呵一笑,对朱老爷做个了然的神色,朱老爷搓搓手:“我先回家,让他们都准备起来。等过两日,再摆酒请客。”
张秀才拱手:“这是自然,您请,您请。”朱老爷笑眯眯地走了,张秀才得意洋洋,转身就去寻自己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