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的丹水已经涨到了石头沿上,我站在长生树下,手中握着卢岩干枯的手臂。
长生果已经成熟,透着浓重的紫黑色,在树枝上摇摇欲坠。
所有的人都站在广场边缘,小阚并没有来,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床上装睡。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究竟是在等待什么,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李二已经把应该做的步骤全都教给了我,整个过程中都带着一种貌似欣慰的笑。
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每一秒钟都变得漫长。
我在等待荏的到来。
现在的我已经不能义无反顾地去死,或者说本来就不能做到。
所以我要等她。
终于,一抹白色出现在我视线的尽头,荏的银色头发闪着光。
人们分开,又聚拢,像某种器官一般将荏吞了进来。
她的脚步无比轻盈却又透着沉重,这种地方本来就对她这样的新人有先天的禁制,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敌人。
荏越走越慢,每个动作似乎都在克服极大的力量,那些突破组在的瞬间动作甚至扯破了她的衣服,凌乱了她永远柔顺的银色秀发。
她走过的地面上留下了脚印,有的极为完整如同被赤脚踩过的软泥,有的则完全看不出形状,像是被硬物重击出的破洞。
“你到了台上之后就不能再下去,若是中途离开,便要再等五十年!”李二的话在我耳边响起,让我止住了想要去帮助她的脚步。
荏仍在前行,每一步都愈加艰难,她始终抬着头,冲着我的方向,脸上似乎还带着笑,像是这些痛苦和阻力都让她感到了无上的欣悦。
我站在平台边缘,虽然隔得很远但还是极力向她伸出手去,姿势十分可笑。
看到我的狼狈,她的脸上笑意更浓,似乎是嘲笑,似乎又是欣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荏终于站到我面前。洁白的衣裙已经被汗水湿透,美丽的身体在那些破洞中若隐若现。
“来了?”我错开眼睛问道。
“好看吗?”荏挺了挺胸,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
“辛苦了。”我答非所问,“要不要休息一会?”
“时不我待。”荏敛了玩味的笑容,竟然冒了句成语。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她一句什么。
“该怎么做?你告诉我!”荏向丹水池边走去。
上了平台之后,那种奇异的阻力突然消失了,荏行动如常,在没有之前举步维艰的样子。
“李二告诉我只要把手伸出去就可以了。”我站到她旁边道。
荏点头,突然问道:“我看了那么多上说凡是现象都必有原理,这个地方的原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