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翔天这一招险到了极处,同时却也妙到了颠豪,身形剑法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差着毫厘地躲开赵万良的铁锏,接着又借助身形转动的动作,使出流云飞瀑攻敌。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带半分阻滞。这一招使出,场下又是一阵喝彩声响起,众人都是赞叹连连。尤其是于飞,他本就喜好轻功,为人又机巧多变。那醉酒老道投着他的性子教了他几套功夫,他这几天一直日夜不停地练习琢磨,颇有心得。这时见到古翔天的招式身法配合,其精要处颇与他的武功套路相配合,细细体会琢磨,顿时觉得心中多有所悟,一时之间心花怒放,喜不自胜,自觉武学之路仿佛又开阔了许多。
古翔天招式虽巧,赵万良却仿若不见,仍是不理不睬。他铁锏刚刚落下,也不收回,就势挑起,使一招高宠怒挑铁滑车,铁锏由下至上,斜斜地挑打古翔天。古翔天见赵万良不管自己如何出招,总是简简单单地一招打来,偏偏每一次都让自己不得不避,心中那份恼怒就不用说了。他这时见赵万良的铁锏从下挑上,竟然仍是威猛迅疾,难以招架,没奈何下,只好身形斜飘,躲开铁锏,同时手中长剑顺着飘之势,斜斜向下,直斩赵万良的脚踝。
于飞凝神学习古翔天的身法招式的时候,凌天放却看着赵万良呆呆出神。他见这赵万良铁锏每一下挥出,都是势有千钧,而且果然一锏便是一锏,气劲不散,不留后招。偏偏每一锏挥出,都逼得古翔天不得不退避躲闪。其铁锏更是由于气劲凝聚,速度比之前快了接近一倍,竟然正合了那怪道士所说的出招要诀。
凌天放当初听道士说“一刀”的要诀时,虽然心中若有所悟,但毕竟与他之前所学的武术道理全然不合,是以心中一直存着几个疑惑之处。直到此时,凌天放见赵万良赫然正是用这一要诀将堂堂点苍掌门逼得连连躲闪,心中顿时豁然敞亮,盯着赵万良和古翔天各自的出招应对之法,突然又想起万里云当然所说的无招境界。两种武学思想在凌天放脑中融合冲撞,一时之间,他仿佛触摸到了一个从未企及的世界一般。
凌天放和于飞两人各自看着台上两人争斗,印证着自己的武学修为,白秋水也没有闲着。白秋水这时已不再吃菜,只端着茶碗慢慢品着,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台上的漠北金刚赵万良与云横雪岭古翔天缓缓说道:“这个赵万良堂堂的塞外大豪,号称漠北金刚,怎么打得迹近无赖一般,全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招数上更是莫名其妙,一下下全然不留余地,招式往而无回,去而不返,不是上乘武功。”说到这里,一脸的不以为然,连连摇头。
说完了赵万良,白秋水又看看古翔天。这次脑袋摇得更是厉害,几乎要掉下来一样:“说起来这赵万良倒也情有可原,毕竟是塞外人士,边蛮之地,打得粗一些也是有的。这古翔天也是不成话,你堂堂一个点苍掌门,怎么说也算是名门大派,剑法却如此的华而不实,尽是些眩人耳目的招式,全没有宗师的大家风范。哎,难怪点苍派近年来日渐式微。”
白秋水说到这里,忽然将手中的茶碗移开嘴边,用茶碗点着台上道:“你看看,这古翔天一介男子,点苍掌门,赵万良堂堂漠北金刚,两人还不如峨眉铁剑师太,你看这铁剑师太,剑法端凝,气度沉稳,一招招法度严谨,劲力刚柔并济,阴阳交融,那才是名家风范。”一边说着,还一边连连点头,啧啧有声地赞叹不已。
凌天放与于飞正一门心思看着赵万良与古翔天相斗,几乎都忘了场上还有一对,经白秋水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目光移到铁剑师太和邪杀星两人身上。
这才过去半盏茶时间,邪杀星已经露出败象,他的月牙虎头钩专门克制刀剑,无论是握手上的月牙护手还是前面的弯钩都能锁拿刀剑。但虽然仗着兵器之利,偶尔出几招奇招将铁剑师太略略逼开之外,却是处处处于下风。尤其那铁剑师太剑术极为老到,剑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使得四平八稳,一招招将邪杀星四面八方围住,然后稳扎稳打,缓缓而攻。
邪杀星口里仍是不断地:“臭婆娘,贼婆娘。”地乱骂,心中却是叫苦连天。这铁剑师太招数圆融,偏偏又极具耐性,他几次故意露出破绽,引师太来攻,偏偏铁剑师太就像是看不到一样,根本理也不理,只是循规蹈矩地一剑剑按着路数刺向邪杀星,同时又将四面八方都看住了,逃都无从逃走。
白秋水对铁剑师太的招数武功赞不绝口,却似乎惊动了邻人。只听旁边一桌有人似乎是自言自语地冷冷说道:“这峨眉铁剑师太倒是法度严谨,招式端凝,但也太过拘泥,全无峨眉创派白眉道人的洒脱。方才她那一招绵绵密密,若是不依常规刺往膻中,而是偏斜三寸,刺往下阴,那虎头钩便无法挡住,只怕当时就将那邪杀星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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