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游见他又是磕头又是吵吵,心中更是不悦,低声喝道:“闭上你的鸟嘴,再说半句废话,我把你的烂舌头割了下来。”廖游话音刚落,离刘熊最近的一名锦衣卫立刻单刀出鞘,压在刘熊肩头。
刘熊顿时僵跪在那里不敢动弹,颤声轻语道:“小、小的知道了,请、请帮主和、和几位大人刀、刀下留、留情啊。”
廖游看着刘熊,冷哼了一声,向着那名锦衣卫微微点头,示意他收了刀,放刘熊起来。自己不再看刘熊,却转向众人,问道:“你们是不是都在奇怪,为什么我到了这里,突然不走了?”
听到廖游问话,刚才那个侯田,又连忙站出人群,尖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道:“属下原本见到廖帮主突然抬贵手,勒龙驹,停虎步。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停滞,却又雍容大度,一派宗师风范。这一套动作顿时令属下心生仰慕艳羡之情,渐有效仿之心。属下刚想学习,突然醒过神来,廖帮主这番举动,是不是另含深意呢?正揣摩而不可得,烦恼之间,突然间想通了一件事,属下顿时就无忧无烦了。”
廖游虽知道这侯田满嘴阿谀之词,却也不禁心中微微一乐,脸上神情顿时松了下来,问道:“哦?那你想通了什么事呢?”侯田依然是面容肃然,正色道:“属下突然想到,以属下这等资质,虽然在平常人中也算出众,但廖帮主智慧通天,属下要想揣摩帮主的想法,想破脑袋,十年也想不出来。但帮主既然早已智珠在握,属下照办就是,又何须再想呢?”
一番话说得廖游哈哈大笑,怒蛟帮众人也纷纷在旁随声附和,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廖游端坐马背,手中马鞭向着远处一指,说道:“我到武昌府也有几年了,这龙王庙,来得却少。你们仔细看看这龙王庙的地形,依山而傍水,侧有坡而旁有林,正是用兵的良地。那夏远亭怎么也算是当年镇守边陲的一员勇将,虽说已经事隔十年,但他既然选这里作为见面之地,必有道理,若不勘察清楚,布置得体,恐怕又让他逃了出去。”
廖游一席话说完,那侯田立刻挑起大指赞叹:“高!廖帮主实在是高啊!真不愧是胸中藏有百万甲兵,惯于运筹帷幄的大将之材。料敌机先,洞若观火,跟着廖帮主,咱怒蛟帮必然是战无不胜,蒸蒸日上啊!”一边说着,还一边不停地摆头咂嘴,一副激动钦佩的样子。
廖游被这侯田一番话说得哈哈大笑:“老子骑在马上,自然比你们这些猴崽子高上那么一截了,那么多废话,就命你带上三十个人,先去庙旁边的树林之中勘察一下,顺便打扫打扫,一会藏在里面。这丁老四不太稳当,咱们预备好,只要夏远亭出现,就算丁老四发出警讯,也要他跑不掉。一会本座带人去抓姓夏的时,你就埋伏在这林子里面。若是那夏远亭等会从你这边逃走了,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胸藏刀兵,先在你胸膛里藏上一把刀。”
侯田听得一个冷战,连忙大打哈哈:“廖帮主放心,属下生出来就是为了给廖帮主分忧解难的,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还要属下有个屁用。只是廖帮主必定心疼属下,要是属下的胸口上藏上那么一把两把刀,谁来为帮主牵马坠镫,端茶送水呢。”
廖游听了,嘿嘿冷笑几声道:“侯老二,莫给我耍嘴皮子,本座向来赏罚分明,你若是办好了,本帮主必有重赏,亏待不了你。若是办砸了,哼哼,你当真以为本座舍不得杀你?”说罢,嘴边露出阴惨惨一丝笑意。侯田一见,不敢再接话,连忙答应一声,招呼了三十名怒蛟帮众,向着树林走去。
打发走了侯田,廖游又喊出五十余名帮众,吩咐道:“你们几个,绕去江边,藏在那些渔船之中,防止姓夏的从水路逃走。”一名帮众结结巴巴地问道:“帮、帮主,我们是、是不是把那些渔、渔船赶开更好?”廖游哼了一声,骂道:“蠢材,那姓夏的又不是傻子,这江边的渔船突然不见了,他还会赴约吗?又若是这些渔船中混有夏远亭的人,赶走岂不是打草惊蛇。你们去了,藏在渔船之中,还要注意控制住船上的渔民,不能让他们发出讯息给夏远亭,此外才是防止夏远亭向江边逃窜。”这五十余名帮众听罢,一边又是大赞廖游精明睿智,一边赶去江边。
派完了两路人马,廖游又前后打量了一会龙王庙前后地形。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两批人马都布置完毕。智蛟廖游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才缓缓说道:“此时已接近酉时,姓夏的只怕已在路上了,我们先进龙王庙去,布下天罗地网,等那姓夏的上钩。”说罢,提起马鞭啪地一声抖了一个鞭花,在众人一叠声地喝彩中,率先冲下土坡,带马直奔龙王庙而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唱起了小曲:“设下陷阱捉彩凤,撒下香饵钓金鳌那!”绝尘而去。众人连忙紧紧跟随着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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