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敢保证。”
“用你的官位,用你的人头保证,你敢吗?”项宁忽然翻了脸,声色俱厉的厉声道。
张轩松虽然见多识广,但他面对项宁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却是实在有些心惊胆颤。面对这比他小了许多的年轻人的厉声诘问,就是在面对威严无比的皇帝时都应答如流龙屁如潮的他,竟是不敢正面回答,“项大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吓唬本官吗?”
“唉,那倒也不是,张大人,我语气说的太重了,还望您见谅。只不过陛下在我上任之前,交待给我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只有得到张大人的保证才有信心完成,还希望张大人给我交个底。”到了这一句,他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就连脸色都变得缓和了下来。
这变脸之快,就连张轩松这老油条都不得不佩服,倒是被他弄得有些惊疑不定,只得顺着他的话头问道:“陛下交待给大人什么事情?如果是与锦衣卫有关的,为何我却丝毫不知呢!”
项宁回答的干脆,“还不是那些吐谷浑胡族胆大妄为,竟然派了刺客刺杀皇族,让帝国和陛下都大失颜面,这个场子我们必然是要找回来的。所以陛下交待我上任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遣一支精锐的武士潜入高原之上,针对那些吐谷浑的贵族尤其是吐谷浑的国主实施报复行动。”
缓了一口气之后,项宁继续说道,“只是在我与魏亭大人交流之后,发现现在锦衣卫情况堪忧,不知能不能凑出一支精锐的行动武士出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对此,魏大人表示无能为力啊,可如今我在这里又听到张大人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锦衣卫情况良好,想来完成这次任务应该没有问题,前后两种不同的回答,我却不知道该相信哪位大人说得才好?”
项宁作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向魏亭,却得到魏亭的一声苦笑,和无奈的回答,“大人,我先前已经说过,锦衣卫的精锐力量已经早不如当年,如今防御周边帝国的密探还嫌不足,更别说出外行动了,这股用于进行报复行动的力量,我却是没有办法抽调的,就不知张大人会有什么办法了。”
“既然如此,倒不知张大人的麾下可有敢战之士,替我解决这个难题,替帝国找回这个场子呢!”项宁把头转向了张轩松。
“这……”张轩松不由一愣,转而怒视着魏亭。“好哇你个魏亭,竟然在这里等着老子呢!”
他这时候已经确定,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调到了魏亭布置的陷阱之中。怪不得这看似愣头青一般的年轻指挥使今天会突然造访,然后莫名其妙的告诉自己要整顿锦衣卫,精简机构和人员进行改革,感情是你魏亭在这使诈啊!
要知道就算是锦衣卫不比当年,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不可能连一次针对吐谷浑小族的报复行动的精锐力量都抽不出来。张轩松可是知道,虽然魏亭被自己处处压制,导致他掌握的力量得不到新鲜血液的补充而大大缩水,但他手中现在剩下的可都是锦衣卫的真正核心精锐,这也是他张轩松出于忌惮而不敢完全将魏亭一派往死里整的原因。
现在这魏亭竟然故意不拿出
来,摆明了是想要祸水东引。这年轻的指挥使出身皇族,锦衣玉食的肯定脾气很大,眼见完不成皇帝交待的任务,肯定火大,然后这魏亭再花言巧语的大肆宣扬锦衣卫的堕落,再把这原因归咎到自己的身上,这年轻人肯定也就受到他的挑拨把火发到了自己身上,和他联合起来一起对付自己。
想通了这一切,张轩松暗暗的点头,有些暗自得意。可他不知道的是,要是他肯花一点点心思事先多多了解一下项宁,以他的智慧肯定不会将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更加不会失去了应有的警惕心。
张轩松想明白是想明白了,可现在项宁把矛头指向了自己,把抽调精锐力量的希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却是让张轩松犯难了。魏亭的那些精锐力量吧,他肯定指挥不动,而他自己手中呢,大部分又都是不堪大用之人,虽然他也曾花心思网络了一批精锐的心腹,可是这些人要么被他分散到了各地加强对地方卫所的控制,那么在他的身边保护着他的安全。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然非常惜命,如今又感到皇帝有要对自己动手的动向,那就更不敢让这些人离开自己身边半步了。
所以,张轩松愣了半天,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如何解决这批人手的方法,正当他抬起头来,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难处的时候,却没想到项宁却是在那自言自语的哀叹了起来。
“唉,想不到,想不到我堂堂威震天下的锦衣卫,却落得这幅窘迫的田地,看来,锦衣卫真的就像是我看到的和魏大人所说的那样。”项宁神色低落的哀叹道。“张大人,看来你对我隐瞒了很多事啊?”
张轩松心中一惊,这话风怎么又变了?刚想咬咬牙出言先答应下这件差事,以妨这年轻人把矛头继续指向自己,却不想怀中已经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物,拿起一看,却是一件红色的卷轴,卷轴的外面,书写着“天秘”两个字。
张轩松身为皇帝的心腹多年,自然知道这是只听命于皇帝的荆楚卫出来的情报。“大人这是何意?”
“张大人肯定认识,荆楚卫出来的东西,打开看看吧!”项宁一挥手,淡淡的说道。
张轩松迟疑不定,感到心中的那片天空压得更低了,也更阴云密布了。他的手不听使唤的哆哆嗦嗦的起来,费了半天力气方才将卷轴打开,还没看到一半,手中一松,卷轴便已经掉到了地上。
掉到地上的卷轴滚了半天,一直滚到魏亭的脚下方才停下,魏亭也不知道项宁的手中有这件东西,所以有些好奇的捡起来一看,只见打头写着“锦衣亲军指挥使司,下辖十大镇抚司,十四千户精锐武士,十七卫所戍卫武士,共计人员七万九千八百七十八,含空额之人三万六千七百三十六,拿饷不戍之人三千六百五十三,……”竟然是荆楚卫的人所写的关于锦衣卫现状的一份情报概况,其中数值,竟是与魏亭所知的情况分毫不差,甚至更加清晰。
“陛下啊,陛下,看来一切都似乎没有逃过你的眼睛啊!”魏亭在心中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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