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朝的历史上,火药的发明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帝朝军事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它的出现,随之成为了帝朝军事作战方式巨大改变的分水岭。此后百年的帝国,国家的科技开始突飞猛进,无论是军事还是民用的技术都是日新月异,帝国开始进入又一次大发展的时代。当然这一切的变化,大部分的功劳又被归功于帝国中兴最大的功臣逍遥王的身上。虽然后世的歌功颂德难免有夸大之处,但逍遥王本人的慧眼识珠与远超常人的眼光却是十分值得肯定的。——摘自《帝朝科技史》
“赤焰,霸刀赤焰。”莫邪大师听着项宁所起地刀名,喃喃自语道,接着大笑了起来。“好名字,霸刀赤焰能够追随霸王骑的新统帅,也算是适逢其主了,但愿日后它在你手中能斩将夺旗,成就不世威名。”
项宁摩挲着盒中的刀,虽然依旧是平平无奇的外表,却是越看越喜欢。但他很快因为莫邪的话而感到一分愕然,这面前看似不问世事的匠师,竟然能够猜出自己的身份,确是不得不让项宁对莫邪要更加另眼相看。
莫邪似是看出了项宁的疑虑,笑着道:“喂,老子虽然只知道摆弄铁炉和锤子,却也不是个笨蛋,军器监这里虽然时常有人来订购装备,但顶多也就是几千套罢了,你这小子却一下子买了两万套,还都是最顶级的手工锻造,除了几支精锐的铁骑之外,也只有各家的私军才会买得起这种装备。只不过最近需要这样大规模的装备,又要你自己掏钱的,我看也只有正在扩军的霸王骑了吧。”
“小子,你一定就是几天前救了那些孤儿的清淮郡王吧。不错,真的不错。”莫邪竖指赞赏道,“对了,这样大一笔装备,我看你就是再有钱,也很吃力吧。我会替你跟老江说一声的,让他给你减掉些,不过也不会太多就是了。好好干吧,小子,是个做大买卖的料,哈哈。”
“这,多谢大师。”项宁已是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家不但送了刀,却还要给自己的装备费用打折,显然也是不准备要自己的回报。
“谢就不必多说了。”莫邪忽然变得十分豁达,“小子,记得要好好的对老子的刀,用它多平息些天下的不平之事。”
“小子一定不会辱没大师的这把刀。”项宁抱起了匣子,满含着感激之情准备告辞离去。
项宁刚刚走到了门口,屋外却猛然传来了一声异响,院子中的某处发生了爆炸和震动,但规模显然很小,波及的范围并没有多少,若不是项宁听觉极为敏锐,恐怕还判断不出这种某种爆炸的声音。
已经在屋角忙碌的莫邪大师却好像对这种类似的事情习以为常般,反应的速度甚至比项宁还要快,伴随着门被猛然拉开的哗啦声的是大师足以震响整个小院的怒吼声,“墨阳,小兔崽子是不是又在研究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他奶奶的要把老子的房子烧了你才安心。”
“师,师,师父,我,我就要成功了,可是,可是……”缕缕的黑烟正从院子中的一所屋子内袅袅的飘旋而出,一个被烟熏得满面乌黑的年轻人从屋中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胡乱擦抹着自己的花脸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成功,小兔崽子,让你好好跟老子学你偏不,仗着有几分小聪明是不是,要研究什么暴烈之火,结果次次说成功,次次都差点把老子的房子烧了。老子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务正业的徒弟。”显然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而且每次的结果都会让莫邪暴跳如雷。
自己的师父虽然已经愤怒非常,但这个各自不高,看起来十分老实甚至有些木讷的青年仍是大着胆子说道,“师父,我感觉我离成功越来越近了,只要,只要我把那几种原料的配方都弄对了,我一定能成功的。师父,这种东西一定是划时代的创造,我有感觉,这一定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器。”
“墨阳,师父知道你天资聪慧,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不支持你搞研究,只不过你弄的这东西实在是……”莫邪终是墨家的一代大师,以他的眼光并不是看不出自己这弟子所研究的东西一旦成型,必然会成为一种惊世骇俗的创造。只可惜这研究的过程不但极为艰难,而且充满了危险,仅从前面几次研究中时不时的爆炸就可以看出。
“罢了,墨阳,你,你走吧。”论及本心,其实莫邪大师是支持弟子的研究的,只是墨家所掌握的工部虽然不参与任何朝争,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嫉贤妒能的存在,自己这个徒弟虽然天资极佳,奈何为人木讷口吃,又实在不懂得处置人际关系,仅从自己另外几个徒弟对其愤恨不平,嫉贤妒能时时欺负他的态度,莫邪就早就看出来了。再加上墨阳为了研究那种神秘的武器已经连续造成了几次事故,虽然最终都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害,但恐怕任是谁都不会再容许这样一个不安定因素呆在身边。就连工部军器监都已经容不下他了。
“师,师,师父,您,您,不要,我,我了?”见一向慈爱的师父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墨阳有些不敢相信,结巴着道,一张脸涨得通红,他从小父母双亡,流浪在长安的街头,若不是十一岁的时候遇到师父,恐怕他早就死了,又哪来现在衣食无忧,可以尽情地打造兵甲进行着自己的研究。墨阳不愿意离开如父般的莫邪,“师,师父,我,我不走。”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拉住自己衣袖的弟子,莫邪轻叹着,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头,沉声道,“痴儿,军器监已经不可能再让你留下了,除非你愿意停止你的试验。阳儿,师父知道你是一个执拗的孩子,你是不会放弃自己的坚持的。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该出去闯荡闯荡了,听师父的话,去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吧。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跟随在师父的身边吧。”
看着唉叹唏嘘的把自己推开的师父,墨阳就是再木讷,也知道他不得不离开军器监了,看着面前的师父,他重重地磕下了头,“师,师父,徒儿再,再不能侍候您,您,您要多保重。”墨阳梗咽地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让一旁的李昂也不由暗叹这个年轻人是个至孝之人,心中对他多了几分喜爱。
但这几分喜爱并不足以让项宁平白的帮助他,令他生出要收留这即将无家可归的木讷青年的原因却是因为他鼻子中忽然闻到的味道。
硝烟味,唤起了项宁前世血与火记忆的硝烟味,但仔细闻闻又似乎并不太像,良久,项宁终于想起,这种味道很像是用古方配置的最为原始的火药燃烧之后发散出来的,这还是他曾经在训练中接触过一次,已是很久很久未曾闻过的味道,久到他几乎都要忘记了。
“等等,莫邪大师,你确定这徒弟你不要了?”项宁转身望着莫邪,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