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弓”三字刚刚出口,李晨心中却是一紧,瞬间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霸王弓刚刚丢失,便有人来求着见识,天下怎可能有这样的巧事,这摆明了便是来者不善。李晟虽是个军人,却不代表他没有政治头脑,此时一股巨大的阴谋感觉沉沉笼罩而来。然而李晟此时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是谁还对如今的霸王骑感兴趣,值得他用如此的手段设计霸王骑。
“霸王弓乃是圣皇之物,代表我大楚军魂的圣物,岂是寻常人可以见到的。公子你一不报上名姓,二不曾拿出军堂的令牌,我怎可轻易放你入内。”李晟虽是心下踌躇,但表面看起来依旧是平静如常,冷静应对。
“我么,我叫杨云,当今丞相杨钊乃是我爹,现任飞狐军的旅帅。因为来得急,所以并未曾拿到军堂的令牌,不过有我爹的令牌应该也是一样。将军还是带我前去观看一番,本公子保证看完立刻就走,绝对不打扰将军的正事如何?”那叫‘杨云’的青年说话虽是傲慢,但仍是极为客气。霸王弓与霸王骑乃是天下闻名,往常的时候常常有世家子弟,江湖名门大派的子弟甚至不少有任侠之气的文坛才子都是慕名而来,一贯天下第一神弓与天下第一铁骑的丰采,为了鼓励朝野与民间的尚武之风,军堂与霸王骑本身也是大开方便之门,就是没有令牌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让你偷偷看上一眼饱饱眼福也不是不可能。
但今日的气氛却显然是属于非常的情况,李晟是绝对不可能让人进去的,更何况对方还是内阁首相杨钊之子,霸王弓丢失之事上报军堂和先被内阁知道其结果本就是不同的。内阁那些儒家派系的文官本就不满霸王骑这支鸡肋骑兵的存在,若不是霸王骑六百年来的威名,恐怕他们早就要上书取消这支军队了。此时若是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导之下,这口诛笔伐,砍头问罪的事情恐怕也不会少了。
再加上对方说明自己乃是权相杨钊之子,并且在飞狐军中任职,这就更让李晟不可能答应了。臭名昭著的杨钊本就令大楚所有军人觉得讨厌,更别说其人在剑南节度使任上组建的那支更加臭名昭著,好事不做,坏事做绝的嚣张跋扈至极的飞狐军。
“对不起杨公子,恐怕我不能让您如愿了。且不说您没有军堂的令牌,并且今日乃是我霸王骑统帅即将上任之日,军中并不是很方便,还是请公子暂且回去吧。”李晟自然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同意的。
“以前别人也没拿军牌啊,你们都放他们进去的,为何轮到我就不行,难道是故意为难我们姓杨的吗?不就是我爹当年没能让你们如愿恢复元气吗?那也是你们不争气啊,和那些如同土鸡瓦狗般的突厥、蒙古蛮夷打了一仗,结果死了一半,连主帅都受了重伤,你让我爹怎么为你们进言呢?”杨云似乎恼羞成怒,话语中已经添上了几分讽刺,让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恐怕就要露出来了。
“杨公子还请慎言的好。您还是请回吧,恕李某不送了。”李晟话语已是充满了怒意。
“哼,不让你家公子进去,我偏偏就要就去。”‘杨云’在身后某人的催促之下不得不装出一副纨绔的倔强脾气。
“公子难道是想要硬闯么?霸王骑的军营可是不容侵犯的。”李晟怒哼一声。
身后那人再次捅了自己一下,‘杨云’不得不将话继续说下去。“凭什么不让老子进,是否是你们做贼心虚呢。”随即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假意骇然道,“不让我看霸王弓,该不是你们霸王骑已经没用到把圣皇的圣物都弄丢了的地步吧,嗯,我看事情一定是这样。这事我怎么没听我爹说过,看来我得回去通知他一声。”
当下,年轻公子哥杨云便拨转战马,似乎是真的想要回去通知他那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重名儿子的老子杨钊。李晟还未曾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那年轻公子却是双腿一夹马腹,它胯下的骏马如电般窜出,冲向面前的霸王骑军阵,却是毫无所惧,更是暴喝一声道:“弟兄们,给老子闯进去,敢挡路的,都给我狠狠的打,打生打死有老子替你们顶着。”
他身后的众多骑士显然都知道今天的目的,都是早有准备,瞬时以自己强大的骑术控马跃起,组成了恢宏的骑兵冲击阵列,冲向面前徒步列阵的霸王骑军阵。
霸王骑虽然仍是霸王骑,可这些年早就沦落为这驻守建章宫这被武帝忽略了的宫苑的戍守卫队,曾经无数的优良战马早就被内阁以节约军姿,养着都是浪费为由逼着军堂将这些战马统统调入其他的军队之中。本该跃马驰骋的霸王骑骑兵此时却沦落成了步兵,被这些精悍的骑队集群一冲,不少未曾经历过战阵的年轻士兵在面对战马当面冲刺的威势之时,便本能的产生了退缩的念头,军阵出现了一丝丝骚乱,随后便被马上的骑士用刀鞘枪杆一顿狂揍,顿时外围的军士被打成了闷棍,不可避免的哭爹喊娘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