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筋经的真气一次次的运转,由体表的冰寒之意引起的涌泉穴冰寒透心的劲气渐渐的将自己浮躁的心神安抚住,项宁的心神重归于武者的冷静。
项宁缓缓的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忽然叹了口气,“你来了,你不应该再跟着我了。”
此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除了项宁之外便再无人迹的湖边,赫然多出了一个牵着一匹白马的突厥女子,她似乎已经来了很久,却因为看到项宁正在湖边静修而一时间不敢打扰他,只是一个人静静牵着飞雪站在湖边,默默的站在寒风中看着项宁沉静的背影。
突厥女子似乎并不怕冷,只是在一身白色的武士装束上套上了无袖的皮衣和短短的皮裙,但冷冽的寒风仍然将她柔嫩的脸颊冻得通红。不,她的脸颊应该不是因为草原上的寒风的关系,而应该是因为激动,似乎是为了终于追上了相见的人而激动。
突厥的公主阿史那云佳,平日在族中高贵的掌上明珠,从来都是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其他的男人,但今天,当她已经看到那深深刻入了自己心里的背影的时候,云佳焦躁的心却变得火热了起来,良久,悦耳的声音尽量平静的说道:“突厥人不会丢下自己的恩人,让他独自面对自己的敌人,你救了我和阿齐尔,那就是我们的朋友了,朋友的敌人就是我们突厥人的敌人,所以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直到你安全回到项城为止。”
云佳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冠冕堂皇了,她不奢望其他的什么,她也知道她突厥的公主,她的身上担负着突厥人阵形的重任,而他是楚国的皇室,并且云佳模模糊糊的知道他身上担负的责任似乎比自己更为的沉重。“他是苍鹰,他有着自己的天空。”这是云佳心中的想法,她知道两条人生轨迹在这一次分离之后也许就不会再相遇了,所以她不想离开他,她要把这次分离拖得尽量晚一些。
项宁似乎一眼就看透了云佳的心思,“其实,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我的敌人很强大,你随时会送命的,如果我能够活着回去,也许我们还有再次相见的一天。”
“不,我不会离开,长老们可以不管你的命,武尊大人可以不管你的命,但我却不能。就算我留在了族中,但我却受不了那每天担心着你的生死的煎熬。”这话刚刚说话,云佳便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暧昧之意,纵是大大咧咧如她,脸上也是不由得红了一红,但好在项宁是背对着自己的,没有看到。
项宁依然坐在湖边,仿似没有注意到云佳语气中的含义一般,继续说道:“你还是走吧,如果你是因为我的离开而感到愧疚,那你大可放心,离开是我自己的主意,我是楚国人,我不可能因为怕死而一辈子呆在你们突厥人的族群中,如果你是担心我死了我对你们突厥人的誓言便作废了的话,那你也大可不必,我们楚国人既然用霸王的名义立下了血誓,那么纵是我死了,项氏皇族也会完成这个誓言的。”项宁的语气很冷,云佳和雨彤一样,是一个聪颖决定的女孩,他想要通过这些无情的话让这性情直爽的女孩负气而走,但他的意图似乎没有奏效。
这突厥的公主忽然大声喊了起来,语气在忽然之间充满了决绝之意,“不,就算我死了,我也会陪你到项城的,你们楚国人有你们的誓言,我们突厥人也同样有自己的誓言。”云佳突然拔出了藏在皮靴中的匕首,锋利的匕首横在自己的吹弹可破粉颈边,“项宁,要想我离开,可以,除非我阿史那云佳死。”
项宁的话因为云佳的这个举动而并没有说下去,他今次是算是见到了女子认起死理来是什么样子了。他觉得再说下去,也不会再有什么效果了,寒风渐渐开始呼啸的湖边陷入了一片语言的沉寂中。
良久,项宁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长叹了一声,无声的牵起了湖边自己的战马,沿着湖岸向山中走去。突厥公主见到他在没有反对,脸上不由现出了一丝喜色,匆忙牵着自己的飞雪跟了上去。
天空再次下起了雪,雪花渐趋变大,两个人,牵着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向不远处的山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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