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这个名字,对于大楚来说,是救星,是慈爱与和善的代名词,但对于许多异族和他的敌人来说,那就是杀神。——摘自《楚史》
手上握有筹码,伊凡有了依仗,自然也就没有刚刚九死一伤的恐惧感,见到围困住己方的楚军士兵的脸上愤怒的表情,伊凡却有些得意洋洋,“喂,楚国人,怎么,连你的女人都不要了吗?不想救的话你的女人就要归本王子咯。”
“哼,你若敢碰她一根头发,我就杀得你们罗斯人片甲不留。”项宁咬牙切齿,怒视着高大的金发青年,一字一句的说道。
“噗,楚国人,你以为你说些狠话我就会怕你了么,识相的,就放本王子安全的离开,也许我一高兴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本王子不但让你的女人受尽屈辱而死,就是你们,也要被本王子的大军全歼在此。”伊凡王子自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因此对于项宁恶狠狠说出的话却是嗤之以鼻。
伊凡却不知道的是,就是项宁这支军队,在不久的将来,罗斯公国就被项宁等人所率领的军队搅得天翻地覆,罗斯大军也间接的因为他们而输了这场战争,导致沉重的伤亡。并且,从这一刻开始,罗斯人便在项宁的心中除名了,而罗斯人也是其后成为掌握大楚重权的逍遥王项宁杀戮最重的两个种族之一,此是后话不提。
这时候,自从被俘虏以来便一直沉默不语的沈雨彤,用有些哀怨决绝的眼神望着项宁,忽然开口喊道:“军人何昔命,赴死为邦国。项宁,你若还是男人,便叫他们放箭,射死这些罗斯人,为我,为许狗蛋,为大楚死去的百姓报仇。”
娇喝声虽然并不高,却如重锤一般敲在所有楚国士兵的心房,此刻,所有人都明白沈雨彤已经存了死志。大楚女子的烈并不输于男子,从羽族立足钦察草原开始,女子便一直活跃在羽族和大楚漫长的征战史上,为羽族生存和大楚霸权战死牺牲的女子并不在少数,因此大楚倡导的竟然是同于项宁前世现代社会的男女平等。尤其是像沈雨彤这样出身于天武王沈家这样的武勋世家的女子,更是具备了这样的英烈之气质。
在这一刻,对于项宁来说,仿佛如遭雷击一般,沈雨彤的一字一句轰进他的耳际,竟然引起了他深埋心中的共鸣,“项宁,带着东西快走,不要管我,绝不能把国宝给他们。”同样的名字,同样的玉容,当遇到危险的时候,竟然也是同样的反应,想的只是宁愿牺牲她的性命,而不愿让自己为难,这样的女子,自己为何还要犹豫,为何不愿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迹?
“沈雨彤,你听着,我项宁,今生今世宁愿被人砍死,也绝对不会丢下你,丢下自己的兄弟不救,是男人吗?”项宁忽然不管不顾,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不知不觉中竟是用上了内劲,声音响彻在这片无名的河谷平原上。
仍然被捆绑着的沈雨彤望着战马上疯狂嘶喊着的项宁,心里一软,仿佛被这句话冲开了心闸,泪水不由自主的浸湿了眼眶。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与他一起并肩战斗,渡过重重险关,他奋不顾身救了自己多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渐渐久了,沈雨彤的心中渐渐的有了他的身影,可他的心中呢,会不会有自己?如果说有,为什么每次他都不会和自己说呢?直到项宁喊出这句话来,沈雨彤才知道,这个少年的心中还是有自己的位置的,这才不禁喜极而泣。
“喂,楚国人,你到底让不让你的人退后。”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伊凡,再次高声喝问道,架在沈雨彤脖子上的剑不由加了几分力,竟是留下了一条有些淡红的血痕。
沈雨彤面对剑锋加颈,竟然是毫不惧色,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想到了眼前那个威武不凡的男子曾经唱过的一首歌曲,“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威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矜。一呼同袍於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这一首被命名为“从军破胡虏”的军歌经过她清脆动听的嗓音唱出,竟更增加了一分英气,歌声渐渐传扬,感染了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楚军士兵,不由自主的,从项宁开始,渐渐的一个一个的开始唱了起来,这一首军歌变得洪亮,变得激昂,弘扬在这幽静河谷中,响彻不绝。
楚军的士气节节高涨的同时,这歌声竟然仿佛能够震慑人的灵魂一般,二十余名罗斯骑兵竟然出现了微微的混乱,而伊凡王子那张露在头盔外的脸庞上,竟然变得更加的苍白,渐渐显出了惊慌之色。
在罗斯骑兵出现慌乱的这一刻,一直端坐在战马上没有任何动作的项宁猛然夺过了身边一名骑士的长枪,用力的扔了出去,长枪在内劲的催发下,如同巨大的箭矢一般向骑马在一旁的伊凡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