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带给他无比耻辱感的楚国人,此刻他的心中再也没有恐惧,只有无限的愤怒和杀意。
罗斯人和楚国人是世仇,顿河原本是罗斯人的领土,自从楚国残族迁徙到钦察草原的西部,罗斯人便时常侵犯掳掠,羽族在罗斯人和钦察人的夹缝中屈辱挣扎了数十年,其后经过数代的努力,终是击败并联合钦察人,并在国殇草原之战中与钦察人一起惨胜了罗斯人,使得罗斯人长时间无力侵犯钦察草原,其后羽族与钦察人和睦相处,逐渐强大,向西对罗斯人发起猛攻,夺下整个顿河平原,两国由是结下纠缠不休无法缓解的仇恨。
面对楚国人的喝降,安德烈虽然知道不敌,但依然举起了自己的长矛,一夹马腹,怒吼着冲向了面前如锋利的冷刀般的楚国少年。
项宁并不急于应敌,只是端坐在马上,沉静的望着来势汹汹的罗斯人,他轻轻的一带马缰,微微的带了带胯下的战马,躲开了呼啸而至的长矛,瞬间轻抖手中的长枪,用枪杆向着疾驰而来的安德烈拍了过去。
马头交错的瞬间,安德烈只觉得腹部被一股大力击中,然后身体便不受控制,双腿不由自主的甩脱了马镫,身体腾空的摔下了马去。安德烈忍受着腹部钻心的剧痛,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脑子里面是一片空白,虽然他知道自己敌不过眼前这个冷漠的楚国少年,但只是一合就败了,令这从小受到公国武术良师教导的安德烈王子无法相信,也让这从小备受宠爱的王子感受到莫大的屈辱。手中的长矛早已丢失,嘶哑着嗓子吼了一声,他拔出了腰间的重剑,大步冲向了战马上的楚国少年,双手紧握的大剑怒斩而下,仿佛想要把项宁连人带马都劈成两半。
项宁依然不动如山的坐在马上,面对怒斩而来的大剑,此刻他竟然还有心思品评着对手的进攻,这个细皮嫩肉的罗斯人,倒也没失去悍勇之色。嘴角忽的现出了微笑,好整以暇的将手中的战枪插在了地上,连对上严庄那样的高手他都不怕,更遑论是这个年轻的罗斯人。
跳下了战马,项宁从马上跃了下来,左手握住了刀鞘,向着步伐杂乱冲过来的安德烈走了过去,步伐不疾不徐,仿似在随意地散步一般。但其实这看似闲散无序的步伐却暗含着玄奥非常的道理,乃是神秘师父所传给他的“太极步法”。由太极而生两仪,两仪化四相,四相而生八卦,再有八卦推出这三十二卦、六十四卦的步法,生生不息,玄奥纷繁,当真是这天下最为精妙的步法了。
但项宁这样的表现在心高气傲的安德烈眼里就等于是对手在近乎狂妄的藐视自己,让他更加的受不了。
“呀!”狂怒中暴烈的吼声中,罗斯人手中力量不下于斧头的重剑呼啸着斩向了项宁,重剑带起的狂风甚至刮起了项宁的几缕发丝,可就在重剑加身的瞬间,项宁脚踏“坤”字卦,气劲运转,人猛然向前踏了一步,期近了安德烈的身前,继而向后侧转了半圈,重剑贴着他的侧身重重斩下。左手陡然一振,坚硬的刀鞘敲在了安德烈紧握着重剑的双手手腕之上之后,转而一抖,横刀挣脱了刀鞘的束缚,露出了半截锋利的刀锋,已经紧紧贴在了罗斯人的颈部,只要稍稍用力,便立刻能够割破安德烈白皙的皮肤。
一片死寂中,项宁如今已经十分敏锐的战场直觉忽地意识到了生命的危险,他猛地收刀一脚喘倒了罗斯俘虏,转向了身后,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夜色里,响起了呼啸的破空声,一支强劲的铁箭射向了他的背心处。项宁在瞬息之间转过了身子,在转身的同时战刀已经在手,生死攸关的当口,锋利的刀锋将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将羽箭从中间劈开。
望着掉落在地下变成两半的铁箭,这枝铁箭不但神准惊人,而且比起一般的箭矢粗大了两分,感受着刀上传来的震颤,这之箭上蕴含的力量真是恐怖啊。面对这未知的对手所露出的这一手可怕非常的箭术!似乎感受到了敌人的到来,项宁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不再管被踹倒在地上的安德烈,转而全神贯注地盯向了远处的黑暗。
沉闷的马蹄声响起,一骑巨大的黑影带着狂飙的气势由远而来,带着浓浓的死神的气息出现在了项宁面前,在离他数十步的地方,猛然勒住了胯下的战马,停了下来,竟然对不远处的百余骑楚国骑兵视而不见,只是冷冷盯视着面前这个瘦小的楚国少年。那是个面目可怖极为高大的罗斯大汉,眉目阴寒,目中闪动着狼性的嗜血凶光。
被踹倒之后挣扎着爬不起来,本已经面如死灰的罗斯王子目中露出了狂喜,这时,那罗斯蛮汉从马上跳了下来,将身上的斧头,匕首,甚至身上穿戴的重甲,一样样都卸下扔在了地上,更是将上衣也撕扯了开来,露出了长满了黑色胸毛的壮硕胸膛,呲着森白的牙齿,怒锤着自己的胸膛向着项宁发出了如同兽吼一般的咆哮。
“伊达夫在向你挑战,楚国人。”安德烈微微侧过了头道,语气中颇有些得意,“你可以用刀,不过他还是会把你撕碎的。若是你没有胆子,就叫你的人一起上吧。”
安德烈怎能不得已,怎能不嚣张,应为他知道来的人名叫伊达夫,这个人从小被丢弃在罗斯的北方森林中,是森林中的熊把他养大的,罗斯大公无意中找到了他,将他收服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卫,他的身形在罗斯都已经算是绝无仅有的强壮,而且如同野兽一般的力大无穷,身手凶猛无敌,在整个欧大陆北方都是无敌的,今次乃是被罗斯大公派来保护他最宠爱的二儿子。
听着拗口生疏的汉话,李昂微微一楞,不过随即盯着自己的俘虏摇了摇头,“末流的激将法。”伸脚将他踢到了一边,伸出中指指着仍在咆哮的伊达夫冷声说道,“不过我接受了。你,死。”
“伊达夫是我们欧大陆北部最强的勇士,小子,今天你死定了。”感觉自己被踢断了几根肋骨的安德烈倒在地上哼哼着,忍着疼痛狠狠地大叫了起来。
“在我的眼里,他已经死了。”不屑地看着大叫的罗斯人,项宁同样扯去了身上的铁甲,扔在了他鼻子前,砸出了一个土坑,泥土溅到了安德烈的嘴里,让他不得不闭了嘴忍不住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