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景阳说得郑重,江信北想想,说道:“阳哥,你是怎么看的,帮我分析分析。”
龙景阳道:“你知道我来南河也才半年多的时间,接触到的人不多,层次有限。在飞鹰帮里,如果接触易宏图,宋家姐弟这样中下层次的人家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但高级一些的中上层基本没有可能。
飞鹰帮里有一些变化,虽是传言,但常言道,无风不起浪。这些变化根本不是我们所做的能起到的效果,我怀疑另有原因。也就是说,很可能会有人借我们来打掩护,真正出事的时候,很可能我们就是挡箭牌。”
想起姚季宗对自己的一番话,江信北不由暗赞龙景阳聪明,但由此展开,江信北保不准除了姚季宗他们外,难说还有其他人。这是需要防备的,别真的成了人家的替死鬼。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觉得飞鹰帮会招惹什么人?是什么原因?”
龙景阳对此早有思考,说道:“这很难说。北街堂口只是飞鹰帮明面的产业,其他的,诸如码头漕帮,赌场,烟土烟馆,军火,帮人销赃,凡偏门的东西都有涉及,黑吃黑,跟人发生仇怨是很正常的事情。打个比方,陆奉明开赌场,有他老爹在后面撑腰,你知道后面,陆奉明做些什么没有?放高利贷,设局抢客挖墙角之类的肯定有,同行是冤家,飞鹰帮的赌场也肯定有,那么飞鹰帮和陆奉明的赌场结怨,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难说飞鹰帮敢对保安大队发难,就是要打掉陆奉明背后的靠山。现在,飞鹰帮有死人这么一出,闹得人心惶惶。能在飞鹰帮身上咬上一口的,有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接着龙景阳又举了几个具体例子,江信北问道:“阳哥。如果你是秦六,你怎么化解这场危机?”
龙景阳:“这个。我倒真没想过。不过,如果飞鹰帮现在没有采取措施,照此发展下去,内忧外患,是迟早的事情。”
江信北:“如果能猜到秦六怎么化解危机,自然也就知道他是否对我们不利。防得住的防,躲得过的躲,防不胜防。躲无可躲,那就只能鱼死网破了,总不能伸着脖子,等着挨宰吧。”
龙景阳:“话是这么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飞鹰帮因为宋家老大的死而生乱,想必得从解决宋家的事情来凝聚人心呢。如果让人发觉有你在其中作梗,你肯定是人家要打击的靶子,到时候,你怎么防。怎么躲?死扛又抗不过人家。”
江信北地头沉思,龙景阳这话和姚季宗说的意思实质上是一样的,看来飞鹰帮极有可能这样做。想起自己最初点破宋家老大死得的蹊跷。只是单纯为了化解宋家姐弟的仇怨,免得引火烧身,而事情发展到现在,却像是自己作茧自缚,偏偏朝引火烧身方向发展。
但是,在当初的状况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即便自己不站出来说破这事,也会有人站出来说破。如果飞鹰帮成心找自己的麻烦。完全可以赖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就无从选择。如果事情从头再来。江信北觉得自己还是会采取同样的做法,要怪。只能怪自己运气背,欠了火候。
“如果真这样,那飞鹰帮真的是老虎屁股摸不得。阳哥,对不起,让你涉险了。既然另有人煽风点火,我确实没必要再参合这些事。”
龙景阳笑道:“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前面做的事情,有年前的那场游行打掩护,坊间说些流言蜚语,以讹传讹,飞鹰帮想要查出你我从中弄手脚,基本不可能。
再说,出来做事,做什么都有意外,兄弟间,总要有些担当,那才叫兄弟。如果你觉得不放心,我小心一些,也没什么事。我担心的是,你如果涉入深了,想抽身而退,那就难了。”
江信北对龙景阳的话深有同感,感激油然而生,点头道:“这个自然,客气话也就不多说。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你自己要小心。以后,阳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辞别龙景阳,离开茶馆,江信北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顿时警觉起来。是什么人会跟踪自己?江信北无心观赏花灯,打定主意,先到赵家,再到陆奉明的“魔方金利来”转了一圈,确信甩掉尾巴,最后入住四海酒家。
江信北仔细反省自己在南河县城所经历的事情,除了石峰,谭建强外,也就只有飞鹰帮这档子事情。石峰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渡客,他没有可能对自己不利,谭建强?江信北摇摇头,这更不可能。如果谭建强有这么大的能耐,也不会等到现在,何况瓜坪镇上的那点事情,也不值得谭建强这么做。
剩下的就只能是飞鹰帮的人。
自己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小子,真的会引起飞鹰帮如此大动干戈?江信北不断拷问自己,但姚季宗所说,龙景阳所说又成为挥之不去疑虑。
江信北任由思想跑马,想着飞鹰帮对付自己,会引出那些效应。
飞鹰帮不可能不去了解自己和姚家,赵家的关系,打击自己,自然能引出姚家,接着就会引出赵家,陆家。飞鹰帮只要和姚家赵家起了冲突,如果真有第三方势力,他们很有可能会从暗处走出来,飞鹰帮自然就能化解敌暗我明的劣势。